“听说你在姜地一直有个侍女随身伺候,还将那侍女带回京城来了?”赵承玉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卫谏答下,并无别的解释和神色,只躬身立在那儿。
倒是随着卫谏过来的长风插嘴解释了一句:“就是个普通女子,爷待她也不亲近,那时爷在姜地遭人……”
他还未说完,卫谏就呵斥了他一声:“我与长公主说话,何来你插嘴!”
长风便闭嘴不言。
“奴才还急着去向皇上复命,就此告退。”卫谏躬身道,便要走。
他刚出房门,就见一侍女领着大夫匆匆跑来,喊道:“瑾儿姐姐,大夫来了!”
卫谏不由又停住脚步,随着大夫进了房中,伫立未走。
大夫前来给赵承玉诊脉许久,面露疑色,又是惊异,宛若吓着了一般,不敢言语。
赵承玉见大夫此面色,便觉其中定然有事,屏退左右,屋中仅留下几个心腹之人和卫谏,才问大夫:“荆大夫诊出了什么,请明说,此处并无外人。”
荆大夫本就是卫谏的人,自然不会瞒着卫谏,如实道:“在下诊出长公主似有滑脉,像是怀孕之兆。”
卫谏已露出惊喜之色,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此说来,本宫近来身子不好,乃是有喜所致?”赵承玉问道,她并没特别高兴,卫谏是个太监,她怀了身孕,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荆大夫仍是眉头紧皱,继续道:“长公主的症状并非是有喜所致,而像是中毒,但在下也说不出个缘由来,中的是什么毒,中毒有多久,但应当不是致命的毒药。”
听完荆大夫所说,赵承玉着实大惊,她这好好的,怎会中毒?
仔细想想,她这头疼、身子不妥的毛病也有些日子了,先前太医诊过脉,说是身子虚,寒凉入体,也不知那时候是不是已经中毒?
荆大夫医术高明,前些日子也替她诊脉过,都未查出她有中毒症状。
“想来是有人在你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卫谏沉着脸道。
正好熊婉秋抱着古琴过来,卫谏冷如寒冰的眼神落在熊婉秋的身上,冷声道:“这女子可是江南熊知府的女儿?”
等熊婉秋吓得腿一哆嗦,跪了下来。
“是的。”瑾儿答道。
“她父亲牵连在江南案中,父亲被问斩,家人没入奴籍,家产被查抄,她自己也沦落无处可去。这样的人,长公主也敢放在身边?”卫谏怒道,难道赵承玉完全不知道防备吗?
江南案乃是他所查出,杀她父亲的乃是皇家,她怎可能不怀恨于心?
亏得赵承玉身在皇家,又是经历过宫闱争斗的人,怎么会这般不小心?
卫谏说罢,便喊了人来将熊婉秋拿下,要将其拷打逼问。
赵承玉急忙制止:“慢着,本宫相信婉秋,她不是那样的性子。她若是真恨,应当也是恨卫谏你,而非本宫。本宫从她的琴声中听得出,她是个至纯至性的女子,明是非黑白的人。”
若熊婉秋当真有害她的心思,就不会在她醉酒头疼难忍时一直抚琴舒缓她的头疼,赵承玉那时候可留意过,她的手指都被琴弦磨破了。
还有,熊婉秋若要杀她,不会只用慢性毒药。
赵承玉也怀疑自己中毒应当有些日子了,那时可还未曾接触到熊婉秋。
到底是何人给赵承玉下的毒,一时也查不出来,卫谏只能将卫府里的人排查了一番,平日里赵承玉的起居饮食都仔细着盘查。
荆大夫暂时只能写了个解毒温补的方子让赵承玉先喝两剂药,还不知中的是什么毒,只能慢慢调理。
到夜里时,松儿就来与赵承玉禀:“公主,府中新来的那个厨娘跑了!奴婢已经叫人去盯着。”
“不必盯着了,她活不了,更不可能带着你安排的人找到暗中指使她的那个人,把人撤回来吧。”赵承玉略一想,便与松儿道。
松儿刚出了屋子,她派去盯着厨娘的那个侍女就匆忙回来,与她道:“松儿姐姐,那厨娘死了,我才跟了她一条街,她就被人暗杀了。”
卫府戒备森严,尤其在出了赵承玉中毒一事后,防备比以往又要森严几分,一个厨娘却能够在此时逃出去,想必是有人在外接应她,接应她并非是为救她出去,而是让她逃出去后,好下手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