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臣_作者:飞雨千汀(151)

  可他竟错了……

  苏妁使劲儿往谢正卿的怀里钻了钻,将小脸儿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此刻的担心与激动。

  她也不懂,明明畏他畏的要死,不知不觉间,却又将他视为期待和依赖。

  那个时候,她被水呛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真的要挺不过去了。只是在告别之际,她想起的竟不是最爱的爹娘。那时,她眼前走马灯般闪过他欺负她的一幕幕,而心底里却是带着向往跟甜蜜的心情。

  难道这就是……喜欢?

  接下来,在太医诊脉前,平竹先为苏妁拿浸了热水的棉帕擦了全身,又换了身儿新的寝衣。太医诊过脉后,认为呛水太多,累及肺部,需吃几副药慢慢调理。

  因着皇极殿内有高丽进贡来的上好人参及各类补药,故而太医所开的补气固脱方子里加的皆是名贵药材,说是两日便可见效。

  太医走后,谢正卿命人去煎药,自己则在帐子里换起了衣裳。先前那件袍子已蹭满了水渍,只是之前满心顾着苏妁没心思去整理,这会儿既知已无大碍,便想身上干爽着些。

  脱掉斗篷和外袍时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但发现里衣也湿透了需一并更换时,他转过身看了看苏妁,见她正有些躲闪的回避着这个场景。

  他倒是不怕她看,可她眼下病着他又何必弄这些轻浮举止来逗弄她,便笑着在她额前轻吻了下,然后将最上层的一床轻薄被衾往她头上扯了扯,将她脸遮在里面。

  苏妁缩在棉被里乖乖等着,好一会儿后突见眼前一亮,蒙在脸上的被衾被他扯下去了。他已换好了一件夹银丝的月白色直缀,头顶的发髻也好似重新束过。

  这时正巧平竹端着刚刚煎好的汤药,想要来服侍苏妁服下,可拉开幔帐后苏妁一见那药便又咳了好一阵儿。

  莫说是服药了,刚呛了那么多水,如今她一看到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就直犯恶心,根本咽不下。

  接过那红木托盘,谢正卿遣退了平竹和寝殿内伺候的一众下人,他拿起一颗与汤药一并送来的蜜饯,像哄孩子似的放在她嘴边儿沾了下,引诱道:“一口药,一个蜜饯,可行?”

  苏妁将被子往上拽了拽,遮住嘴巴,摇摇头。显然谢正卿的这个提议没什么诱惑力。

  他将那被子往下一扯,将嘴覆在她的唇上轻碰了下,贴在她耳畔问道:“这个可行?”

  苏妁这回更显坚定的摇摇头。难道他以为他的亲吻比蜜饯更香甜么?

  谢正卿却捏了捏她的下巴,一丝清冷的诡笑渐渐浮于唇边,言语间的戏弄之意与那张高贵清华的面容极不相配:“你想错了。我的意思是你既不愿意吃药,就必须……”

  说着,便再次贴了上去。

  “我吃药!”苏妁拽着被子往脸上一挡,妥协道。之后便委屈巴巴的将那一碗药就着蜜饯服下了。

  命人撤掉药碗,谢正卿将幔帐敞开,这会儿苏妁业已能适应外界的光芒。

  他如那晚一般,将奏折挪来寝殿批阅,从而看着她在身边入睡。

  ***

  庆怀王府的偏堂内,李成周正在与汪萼及镇国将军李达议事。

  李达是个粗人,说话最是不愿经弯绕,见坐了好一会儿王爷与汪大人还在品茶寒暄,他便有些耐不住性子,急得直切主题:“王爷急着叫我等来,难道不是为了谢首辅今日带人强搜后宫之事?”

  在他们保皇派看来,这举止简直是公然打了圣上的脸!后宫,那是皇上的嫔妃们所居之地,莫说是外臣不敢踏足,便是众皇子们也要避嫌。

  闻言,李成周依旧面无波澜,捧着手中茶杯,轻刮慢饮,笑言:“二位尝尝,这武夷山的金骏眉,的确是好茶。”

  汪大人也端起茶杯来,用杯盖仔细滤了滤浮叶,似漫不经心般说着:“哎呀,这前些日子小女还一时不忿,带着几个府里护卫去苏家讨公道,却不料正巧撞见了苏家姑娘与谢首辅……”

  说至关键处,汪萼却蓦然缄口,小啜了口茶。

  可李达从来不是个有城府之人,闻言直接站起身来,两眼瞪的如李逵般:“汪大人,你是说谢正卿看上了苏明堂的闺女?”

  见汪萼不紧不慢,李达那眉心蹙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催道:“我说汪大人,这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先放下那茶?”

  汪萼果真将茶杯放下,捊捊茂密的胡须看着李达,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腔调:“李将军莫急,谢首辅他确实与苏家姑娘有些不清不楚,不然你以为他堂堂首辅,何必无端由的去搜后宫落下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