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些难以置信,这女子这么野?脱完衣服?还绕军营跑一圈?
“好啊,那便来,脱完衣服就算了,输了唤我一句郎君就好。”他信心满满,虽说好男不和女斗,但即来君子之约,他便如约而至。他心里打定林芜岚是个纸糊的老虎。
她冷哼一声:“你输定了,走着瞧!”
众人连连起哄,却不知是起哄林芜岚敢脱光衣服跑圈,还是笑虞述手无缚鸡之力,以卵击石。
午时一刻,他吃过午饭,叫婢女铺了床准备睡觉,猛然想起自己答应芜岚之事,他轻蔑一笑,还是要放放水,不至于这女将军输得太惨。
他不急不慢,房外忽得喧闹,敲门声铛铛传来。推开房门只见是一群红眼的莽汉,他有些不悦说:“罗州的人如此无礼?”
只见一俊俏不失硬朗的戎装男子向前走来,止步时对他略为抱拳道:“殿下,误会了,我是芜岚的兄长无岩。方才听说殿下和家妹的决斗,心下着急未等下人传唤便来了此。”解释完了原因,他又接着说:“请殿下勿要参加决斗。”
这无岩是来替她求情的?其实他并非得理不饶之人,说道:“本来就是说着玩,如果输了也不必让她作那法子,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
无岩刷的冷下脸来:“看来殿下误会了,看过家妹的风采你便知林某今日之话何意。”
他想,这兄妹俩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其实这场比武,很长时间里虞述不愿去回忆。
那天他被无岩扭送到练武场,被芜岚两三下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更可恶的是常大将军看了笑眯眯的说:“殿下,军场上的恩怨光明磊落打一场就好了,看来你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
他素日里跟着羽林卫学的武功招式,到了比武台上就成了花拳绣腿,一招也不抵用,反观芜岚所学是实打实的把式,招招攻向要害。
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就是他被军营的人笑了半年。笑他不自量力,柔柔弱弱没有男子气概。
他从不在乎外面如何言论他,他本就是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
唯一一点让他苦恼的是,至此林大将军驱散了他府中的歌姬,日日把抓他起来练武。
永安二十六年,虞述和芜岚奉命从左翼突袭高戎,不想中了埋伏,一百精兵围困而斗,芜岚腹部中了刀伤,众人已到穷尽之地。
为了芜岚能够逃出去,众将士最后决心拿身体做一套防线,她杀红了眼,听不进一句话,无奈虞述只有将她打晕,跨上乘风狂奔而去。
草原太大了,没有人指路的虞述不知入了何处,待她醒来时,他们正躺在一片小湖泊旁。
身体渐渐苏醒,腹部的刺痛传来,芜岚伸手扶向腰间,一片湿腻。
“你在怪我?”
芜岚摇摇头,眼里含着泪冷静地说:“不会,他们拿命换的我。”
言下之意,她要珍惜自己的命。
她撑起身子,靠在背后的大树上,看了一眼虞述:“转过去。”
他一动不动,盘坐在她的身侧。
“你不转,我转,嘶—”不过几下,她额间疼的起了汗,无奈她扯掉盔甲缓缓解开衣衫,命更重要。
虞述不曾移开目光,她手顿了顿,脸烧的很烫,虽说平日里她多与男子相处,但从未越距过。血漫透了内衫,她咬咬牙褪下了衣衫,光洁的泛着小麦色的肌肤展露在虞述的面前,干练精瘦,胸口缠了白色裹布,腹间一个大口咕噜噜的冒着鲜血。
她喘着粗气,摸着扎在腰带间的囊袋,好像丢了。
虞述见此,打开自己的囊袋,拿出药瓶和绷带,将白色的药末撒在伤口上,芜岚吃痛,咬紧下唇,不发出一声痛哼。
“不该逞强的时候就不要逞强。”
虞述从怀中拿了一方丝帕敷在伤口,将绷带从她身后绕过,最后在身前打了个漂亮的结,看着芜岚强忍着泪水的脸,随口调侃道:“原来将军还真是个女子!”
芜岚白了一眼,刚有的一点好感就被这句话给抹杀了。
一阵风吹来,她感到有些冷,将衣物慢慢裹紧。
“等你好些我们在上路。”他将外衣帮她穿上。
不一会儿,她又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愈感身上寒冷,虞述手覆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嗯…”芜岚迷迷糊糊,身体也止不住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