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虞述凯旋而归,齐帝设宴庆贺,朝中竟然没有一人来临。
齐帝和虞述之间也显得有些生疏,齐帝见酒就欢,问了两三句后独自啜饮。
“父皇,儿臣有一份大礼。”
祝容敏停下斟酒的手,对着齐帝说了什么。齐帝这才恍然过来:“哦,述儿,你准备了什么礼?”
他挺直背脊,中气十足:“父皇,儿臣状告五皇兄虞筝纵容朝中大臣豢养幼女,且暗中勾结匪徒,掳掠抢杀百姓,身为皇子,不但不为父皇分忧,还做了这从内腐烂的蚁虫!儿臣求父皇将皇兄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
齐帝听了这话,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述儿,你快快尝尝这菜,这是父皇请来的荆州厨子做的。”
母亲的荆州。虞述动摇了几分,很快神色清明:“请父皇贬庶五皇兄。”
“如果,朕说不呢?”齐帝放下手中的玉箸。
虞述缓缓磕下一个头,没有一丝犹豫:“如果父皇不贬庶皇兄,明日儿臣朝中上奏,请求赐死皇兄,且将其罪行昭告于天下!”
“呵呵,真是朕的好大臣!好儿子!”齐帝苦笑着说出这句话来,仰头喝下一口酒,显得疲惫有苍老。“容敏,朕累了,扶朕回宫吧。”
齐帝走后,虞述仍旧跪在殿中,芜岚走近:“为什么这么逼他?”
他抬起头来,眼如星子,有些单纯和天真:“我也是这样被他们逼走的,亏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一声讥笑,站起身来:“你觉得我很残忍,他很无辜?”
芜岚一言不发。
“思春楼柴房里挨饿被打的幼女,楼上倡伎徘徊流转在各个大臣之间,商讨怎么挪动国库,怎么残害良臣,这样你不觉得残忍?凡是从虎旗山路过的人,无论普通人家,还是官家全被洗劫一空,甚至杀人,这样你也不觉得残忍?!”他咄咄逼人,句句质问。
她如鲠在喉。
他拂拂袖子,疾步而去:“你的太子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人!”
永安三十年秋,五皇子虞筝病情加重,齐帝赐迁入四季如春的北州颐养身体,直至好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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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番外虞筝
我是虞筝。
北州的天冷极了。
父皇还说这个地方四季如春,我知道他是为了贬谪我而找的借口罢了。
树倒猢狲散,我早就劝过舅父收手,可是他说太子之位本应该就是我的。
活在被编织的梦里时间长了,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就是太子。
皇后病中,后宫接由母亲掌管。太子柔弱,在朝上说不出一句硬气话来。他们说,我就快要成功了。
我收到密报,虞述私自进京。如果能把他抓住,就会成为我更近一步的垫脚石。
我以为抓住了先机,不想却被入京的林芜岚搅乱了。
说到林芜岚,她的父亲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朝中军饷,一层层剥刮到手里却是所剩无几,但是我只拿了一成,于问凌可是拿了三成!这林霍还全然无知,忠心不二的为太子效力。
京中幼女之案,是我放纵的结果。
虞昭整日以此事来烦我,等我发现虞述就在思春楼时,已经晚了。
诉玲劝我,她说,她发现了虞述和朝中官员有联系,她说给她些时间,她可以全部套出来。
我想一网打尽,所以同意了她。
诉玲,原是母亲的婢女,比我大五岁,幼时母亲经常与皇后争执,无心照顾我,便是由她时常照拂我。
宫女二十五岁出宫,如果主子慷慨,便会赐下一桩婚事。
她出宫时,什么都没要。
再次见到她时,是手下的人来报诉玲入了思春楼。我很气愤,当着她的面把卖身契撕的粉碎。
她笑了笑,全然不在乎,开始拨弄她的琴。
我一把把她的琴夺了过来,举过头顶,如果她要弹,我就非不要她弹。
她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动容:“殿下,是淑妃娘娘交代奴婢的,她说思春楼来往的官员多,可以窃取消息。”
我愣了愣,终是感到无奈和失落,“诉玲,你走吧,我…放你走。”
她将琴从我的手里接过来,仔仔细细抚摸着琴:“是诉玲自愿的,诉玲别无所求,能够大大方方看到殿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