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君心_作者:小梳(42)

2018-12-10 小梳

  许卿卿咬唇定住心神,未下轿时心绪尚且平静,越到拜天地的关头,心越跳得突突的。

  莫名慌乱,没有缘由。

  手指忽然一暖,有人牵住了她。

  那掌心很厚实,因时常习武略有薄茧,恍然间,她竟多了几分心安。

  是林泓逸吗?

  定是他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她并不知,此刻不远处有双细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二人相执的手,眸光阴冷如鸩。

  “二拜高堂——”

  高堂自然是新帝与皇后,然而这两人并未出宫,座上无人,只在墙上挂着两幅画像。

  江山尚不稳固,新帝暂且是不会出宫的,若有乱臣贼子伺机埋伏想要弑君,后果不堪设想。

  “夫妻对拜——”

  喜婆扶着许卿卿侧了侧身,转向林泓逸。

  就在此时,座下的徐抒怀以帕掩面轻咳了一声,身旁的太监姚顺手中忽然悄无声息多了颗石子,手腕一转,石子朝那屏风直飞而去。

  只闻轰然一响,偌大的屏风毫无征兆地倒地。

  众人皆惊。

  徐抒怀眸中却多了一抹阴阴沉沉的笑意,帕子都险些没遮住勾起的唇角——区区一个许卿卿,也敢与他斗?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蚂蚁,即便踩死了又如何!

  然而屏风落地之后,后头空空无人,早已不见了那个叫雨潞的丫鬟。

  徐抒怀脸色骤变——这是怎么回事!

  “王妃娘娘……”见许卿卿被这动静一惊,怔在原处纹丝未动,喜婆附耳小声提醒。

  “夫妻对拜——”那傧相又朗声喊道。

  许卿卿躬了躬身,接而,被人牵住双手扶起。

  “礼成,送入洞房!”

  喜婆搀着她,推开了喜房的门……

  与此同时,离喜堂不远处的偏厅中,牧钊盯着眼前的女子质问:“说,你是何人!”

  这女子虽避开了一众侍卫,却没逃过殿下的眼睛,殿下见其鬼鬼祟祟躲在屏风后,便命他将其擒住,仔细审问。

  牧钊不敢打搅拜堂,于是没闹出任何动静,将这女子捂住嘴带到了偏厅。

  “我……我是宫女……”雨潞结结巴巴,显然被吓得不轻。

  “既是宫女,为何未穿宫服?”林泓逸冷然问。

  他大步从前厅而来,一身吉服尚未换下,吉服浓艳的红色,并未给那张冷毅的脸添上一丝暖意,周身寒意逼人的气场,愈发令雨潞胆战心寒。

  宫服?

  她哪有什么宫服?

  “我看你分明来历不明、居心叵测。不给你用刑,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林泓逸接而问。

  “奴婢……奴婢真是宫女,是来给殿下与许姑娘送贺礼的。”雨潞哆哆嗦嗦地解释。

  幸好那徐公子想得周到,未免她被人怀疑,特地给了她一份贺礼帮她蒙混过关。

  “打开。”林泓逸吩咐。

  牧钊上前,拿过了雨潞手中那檀木小匣。

  匣子做工精致,雕有云纹,里头铺着金色软缎。

  缎子上有一方物件,白玉质,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四字。

  牧钊一惊,手里的匣子险些掉落在地。

  这是……前朝的传国玉玺?

  “好一件贺礼!”林泓逸勃然大怒,“说,这玉玺是从何处得来的,是谁叫你栽赃陷害王妃?”

  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陷害他,既如此,便只可能是要对付许卿卿。

  大婚之日,他娶的女子竟成了旁人刀俎上的鱼肉,这叫他如何不怒从中来!

  雨潞看清那物,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徐公子替她准备的分明是送子观音象,怎会竟成了前朝玉玺?

  不,似乎有哪里不对……

  为何她刚被抓出喜堂,那扇屏风就在她身后砰然倒地?

  若她没被这泓亲王的手下发觉,众人定会瞧见她鬼鬼祟祟站在屏风后头的一幕。

  一旦她自称宫女,献出手中的“贺礼”,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非但不能保命,还会被构陷成前朝旧党。

  小姐宅心仁厚,即便不顾性命也定是要救她的。

  可新帝有旨,前朝旧党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结党营私,杀无赦;

  私藏玉玺,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