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洗尘宴还真是热闹,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竟然连县令都来了。
虽然县令只是来露了个脸,但也足够给宁家面子的了。
只是之前宁逸飞从来都不知道,宁府还和县令扯上了关系,看来这又是二叔攀的交情。
宁逸飞手里拿着一杯酒,方才应酬时已经喝了一半,剩下一半也不喝,就将杯子拿在手里把玩。
“夫人这个主意用的真是妙,我都能想象出二婶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说着,他笑了一声。
他此刻的表现,不经意中带着些散漫,倒与他一直以来对外伪装出的纨绔形象十分贴合。
顾话桑看着他手里的酒杯,终于忍不住道:“你要喝就喝,不喝就放下,拿手里玩是闲得慌么?”
宁逸飞哈哈笑了两声,喝掉剩下的半杯酒,将空杯子往桌上一放。
洗尘宴之后,原本没有听到消息的人,也都知道宁家大少与大少夫人回来了。
更多的内情,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自然不清楚,大多数人也就是听个热闹。
至于宁家大少特意为家主夫人准备的那一出戏,虽然不少人心里有点想法,但大多数人觉得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毕竟那位要真是容不下大房的人,又怎么会忙前忙后,准备了个洗尘宴,将宁家大少回府的消息这么快就散出去呢?
这下大家都知道宁大少活着回来,他们要是背地里做些什么小动作可不方便。
宁逸飞也不急,这几日在府里都不怎么看得到他的身影,倒是顾话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闲来无事浇浇花,要么就看书,或者练练书法画技。
仿佛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原本奉了魏紫的命,整日盯紧顾话桑的人,都不自觉放松了态度,每日例行公事般看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没再盯着。
院子里从洒扫下人,到伺候起居的婢女,全都是魏紫安排的。
魏紫如今掌管宁府内务,这些事情她来安排理所当然,顾话桑也找不到什么名目来换掉那些人。
不过清衣得知顾话桑回宁府的消息之后,也回了宁府。
魏紫能耐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
清衣本就是顾话桑的陪嫁丫头,过府之后,理所当然跟在顾话桑身边。魏紫也不能什么理由也没有,就要换掉顾话桑的贴身丫头。
周围的眼睛没了之后,顾话桑却也没做别的,依旧和之前一样,不紧不慢地画着一幅山水画。
清衣四处张望,确定没有那些监视的人之后,才回到顾话桑身旁。
见顾话桑还在悠闲作画,清衣忍不住道:“夫人,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画画呢?”
她本以为顾话桑作画,只是为了迷惑二夫人的眼线,然而二夫人的眼线走了之后,却也不见顾话桑说些什么特别的。
顾话桑笑了下,注意力仍旧放在自己的画上,不以为意道:“二婶安排得如此周到,我又能说些什么?责怪她太过上心吗?”
“夫人!”
清衣不明白,她家小姐虽然性子温柔,但也不是能忍气吞声受委屈的性子,怎么这次就能容忍二夫人这样作威作福呢?
顾话桑见她真急了,便放下笔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不过是多几个人看着,又没什么影响,何必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呢?”
见清衣嘟嘟嘴不服气的样子,她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清衣的性子就是太急了些,若不好好磨磨,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再过段时间就是大伯的寿辰,我这画也不知能不能赶着画好,这才是当前最紧要的事。”
顾话桑看着桌上摊开的山水画,她要画的篇幅有些大,画了几天也不过才完成一小部分。
山水画并不是她最擅长的,画的时候特别慢,就这样画出来的还不是很满意。
清衣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顾话桑都会一笑置之,便自己在一旁生闷气。
宁逸飞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种情形。
顾话桑把画摊开在桌上端详,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下手,而清衣杵在一旁,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宁逸飞上前,闷笑一声,问顾话桑:“你又怎么惹到清衣了?”
顾话桑无辜眨眼,“我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