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笑笑不语,她本不想对他说这些,可是他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象牙塔里,有些事该明白还是明白的好。
原本江月想再跟江安谈谈,可是望着亮着橘黄光晕的书房,脚步变得沉重无比。
算了,父亲心里也不好过,她还是别去往伤口上撒盐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江月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清澈的眸子被忧愁所掩盖,满腔心事无人诉说,若是他在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挂念的人此刻正躺在小竹屋里,身上散发着阵阵酸臭味,他闭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头发散乱油腻,以蜷缩的姿势躺着。
龙霄一身黑袍,立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毫无生气的手下,半晌没有听到呼吸声,抬步进来伸出二指去探他的脉搏,感受到指腹下微弱的跳动,松了一口气。
墨无乃绝影堂第一刺客,还有很多事需要用到他,若是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让让,挡道了。”身后响起老人家嫌弃的声音,龙霄听话地让开位置,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老人看着昏睡的墨无,在龙霄疑惑的眼神下,放下药碗,挽起袖子,深吸口气,左右开弓啪啪啪地用力拍着墨无的脸:“醒醒醒醒,喝药了!”
墨无的眼皮动了动,隐有醒来的趋势,此时他的脸已经被拍打的通红。
见人睁开了眼睛,老人这才停下吹了吹发麻的掌心,这人脸上一点肉都没有,打的他手痛死了。
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墨无就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在加上憔悴惨白的脸色,真是有点吓人。
这些日子,墨无承受着非人的折磨,再加上滴米未进,如今还没死,是因为老头子用药水续着他的命。
龙霄站在一旁等人忙完后,跟着老人的身后朝另一间房走去,只是他的脚步没有跟着老人踏进房间,而是在门口停下了。
房里放满了珍贵药材还有各种奇怪的仪器,长长的木桌摆着各种药丸,大大小小的瓷瓶或立或倒。
老人拿起桌上的其中的一个小瓷瓶,走到龙霄面前道:“这个月缓解心火的解药,只有两粒,剩下的药材我都用来研发我的新药了。”
接过老人递来的瓷瓶,谨慎地放入怀里,龙霄笑呵呵地道:“有劳医仙了,我回去就安排人把药材送过来。”
“嗯。”老人敷衍地应了声,对他来说有没有药材无所谓,他又没有中心火之毒。
龙霄抬起的脚步又放下,转头对老人说:“他对绝影堂还有用处,别把他给弄残废了。”
他倒是不担心人会死,老头子的医术让人活,是很简单的事,就担心墨无一身本事被老头子给折腾没了,绝影堂要的不是一个废物。
小瞧他!
老人冷下脸,横了他一眼,冷哼道:“十天后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人。现在,你可以滚了。”
对于老人的无礼,龙霄也不恼,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对于自己有用的人一向很宽容。
龙霄一出竹林,立马掏出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神色焦急地服了下去。
感受到心口处的火热渐渐退散,龙霄的脸色却变得凝重,如今心火的毒性越来越强,一月一颗解药都已经无法控制。
还好还有剩下的两颗,再加上往日的存货,他还可以撑一段日子。
决定
天朗气清,小鸟在枝头跳来跳去,时不时探头看看窗口处下棋的兄妹。
江月坐在竹榻边沿,无聊地从窗外收回视线,看着还在举棋不定的江枫,叹了口气,与他下棋真是折磨。
好不容易江枫落了子,江月执起白子正要落下。
“等等,”江枫拦住江月的手,边伸手去挪自己刚放下的棋子,边不好意思地道:“我下错了,我想要下的是这个位置。”
江月收回手,一语不发地瞪着他。江枫竖起食指,乖巧地笑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经过十几天的休养,江枫气色好了很多,人一精神就忍不住开始皮。
“噗。”齐恒刚进来便瞧见这逗人的一幕,见两人目光都投了过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讪笑道:“抱歉,齐恒并非故意嘲笑江公子,只是觉得刚才那一幕十分温馨,便不由自主的乐出了声。”
江月站起身,优雅的行了个礼,微微一笑:“世子安好,你们聊,我便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