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佩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不曾有什么事情,只是担心你又生了病。”
担心你对我生了心病……含在嘴中尚未说出的半句话,终究还是在舌尖打了个转,又被吞了回去。
刘子佩明面上的身份,是被秦蓁蓁抢来的良家妇男,而不是雇来的的家丁,所以回答无事可干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我……”秦蓁蓁脸色微红,还是编了个话唬他:“我从打就没出过京都,又忽然因为赶路连续多日奔波,身子有点不习惯。”
刘子佩在担心她、秦蓁蓁虽然依旧疑心他的身份,心中还是像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只是那甜中又夹杂着一丝幽幽的苦,一层一层的晕开来。
“子佩,你看这草原景致甚好,不如等我伤势好了,再一同去骑马吧?”秦蓁蓁笑道。
一个人到底会不会骑马,不管他演的再好的,在擅长骑马的人眼中总能看出破绽。
以往是她没有对此产生怀疑,自然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怀疑那些细节。
这一次,若是刘子佩答应她了,她一定能够看出破绽。
她的手心出了层薄薄的汗,面上的笑容却依旧轻柔,如同初春的樱花。
“请恕子佩不能奉陪。”
出乎意料,刘子佩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
“其实我原先是框你的,我会骑马。”刘子佩一脸淡定的放下手中已经喝完的茶杯。
“嗯?”秦蓁蓁愕然。
“确切的来说,我对于马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你对于骑马一事兴致勃勃,我便不忍扫了你的兴致。”刘子佩神色淡然,语调平缓。
秦蓁蓁一时竟无法判断出,刘子佩到底是扯谎还是在陈述事实。
什么情况,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和刘子佩顽抗到底的心理准备了。
刘子佩却突然缴械投降,打的秦蓁蓁一个猝不及防。
“我曾经从马匹上摔下来过,断了一跟肋骨。”刘子佩顿了顿,接着说道。
“自此之后我便极少骑马。”刘子佩抬起眼眸。
“……是我考量不周了。”秦蓁蓁心中惊讶,面上却依旧带笑。
若是真如刘子佩所说,那么自己岂不是错怪他了?
刘子佩难道真的与刺客毫无关联?
“蓁蓁其实早就发现了吧?”刘子佩云淡风清的说道。
“什、什么?”秦蓁蓁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压抑住自己翻涌的心绪,面露不解之色,“我发现了什么?”
刘子佩握着茶杯的手指轻轻一颤,“你早就发现了我会骑马,是吗?”
秦蓁蓁对他的疏远太过莫名,导致刘子佩不得不从自己的身上找问题。
刘子佩头几日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至有一日,他在洗漱时,无意间摸到了手上的茧子,联想起之前秦蓁蓁拉过他的手,这才幡然醒悟。
不过没关系,唯一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信鸽,已经被秦蓁蓁吃掉了。秦府的内贼连秦禄都查不出来,秦蓁蓁更是无从知晓。
现在只要他不承认,那便是死无对证。
“蓁蓁这几日对我如此冷淡,到底是真的身体不适……”刘子佩清亮的眸子似乎黯淡了几分。
他垂下眼帘,睫毛黑长浓密,镀着一层淡淡的阳光,忽微微颤动的样子格外撩人。
“还是气我欺骗了你?”刘子佩语气轻柔,如同三月里的春风,轻拂着结冰的湖面。
原来刘子佩知道……
“让我猜猜……”
刘子佩见二人杯中的茶水都冷了,便挽起衣袖,露出一小节白玉般的小臂,替二人又重新倒了一杯新的茶水。
秦蓁蓁的视线冷不丁的撞上那截小臂,不由的面色一热,无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不不不……她快速回过神来,在心中提醒自己。
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啊!
秦蓁蓁!!你清醒一点!!!
“你猜到了什么?”秦蓁蓁伸手接过茶水,为了掩饰心中的不自在,猛地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她忘了,这是滚烫的茶水。
秦蓁蓁吐又吐不出来,只能由着那股滚烫的茶水顺着食道流淌到胃中,一时间颇为狼狈。
刘子佩的嗓音本就清润,再加上他刻意轻柔缓和的声调,和室内的淡淡暧昧,秦蓁蓁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