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秦栀隔着些距离看着那少年,一边提醒狱卿,“我姓秦,不要叫我世子妃。”这些人这么闭塞么?她和元极解除婚约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他们还不知道么?
狱卿对视了一眼,明显几分为难,说她是世子妃,就是上头传下来的。他们还奇怪呢,明明元极已经解除婚约了,怎么这会儿忽然冒出个世子妃来。
看着那个少年,他嘴里的确在碎碎念,听不清是什么,但根据发声的频率来判断,应该是在重复一句话。
他脚上的鞋已经破了,露出脚趾来,但脚趾明显有伤。
“乔姬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咬的?”秦栀可以确定他的脚是被什么动物咬的,可是分辨不出。
乔姬随即过来蹲下,看了看,然后试探着动手把鞋子破开的部分弄开些,又观察了一会儿,她叹口气,“是蚂蚁。”
秦栀微微点头,随后凑近了些,将耳朵凑到那少年跟前,仔细的听他在说什么。
没有碰到他,他好像并无知觉,即便秦栀靠的很近,他也依旧是那个模样。
听了一会儿,秦栀便站起了身,“我再去看看昨晚新送来的那个。”
狱卿立即在前带路,走过数个牢房,便看到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疯子。
牢房里搬来个木床,那个男人就被捆绑在木床上,随着他们走到牢房门口,他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嚎叫声,整个人还在挣扎着。但是绳子捆绑的太紧了,他一动,整个床都在晃。
狱卿打开牢门,秦栀随后走进去。逐渐接近那个被捆绑起来的人,能听得到他除了嚎叫外还发出傻笑的声音。
盯着牢房的顶部,眼睛无神,全身都一阵一阵的紧绷绷。
在木床边停下,秦栀垂眸看着他。
蓦地,她猛地抬手,只有两根手指,径直的朝着他的双眼插了过去。
他眼睛睁得很大,好像根本没瞧见有两根手指朝着自己的眼睛插过来,眼皮和眼珠丝毫不动,嘴里的碎碎念也不停。
在距离他眼睛分毫时停下,秦栀收起那两根手指,反而在他脑门儿上重力的击打了下,“马上要新年了,不知你想吃什么菜?山庄里的厨子能做各地的菜式,你想吃什么。”说着话,秦栀一边抓住他被扣在绳子底下的手,抓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轻捏。
他不回答,好像没听见,依旧盯着牢房顶部碎碎念。
“你隔壁的疯子也在无时无刻的嘀咕着,不过他说话的方式和你可不一样,他说的很清楚,说的是他看到过的记忆最深刻的。他说的是,蚂蚁来了,蚂蚁来了。”依旧抓着他的手,秦栀一边轻声说着。她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极具安抚性。
“这里一定很不舒服吧,你想换个地方么?这山庄里有很多的住处,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分别说了三次话,但每次的话题都不一样。
缓缓地放开他的手,秦栀又摸了摸他的胸口,随着她放下手,她身边的乔姬忽然出手砸在那人的腿上,她手里一根长针,陷进去大半。
突如其来的疼痛,那个人眼睛一瞪,嘴里的碎碎念也停止了刹那。
乔姬握着那根针搅动了两下,然后才抽出来,那人脸色煞白,却依旧又盯着牢房顶部碎碎念。但这次却能听得清他说的是什么,他在说别过来别过来。
秦栀不由得摇头,看向站在后面的狱卿,“他是装的,把他带出去,大刑伺候。”
狱卿对视了一眼,然后快速的上前把那个人从木床上卸了下来。
秦栀和乔姬走出牢房,缓步的朝着行刑的地方走,乔姬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小声道:“你怎么确定他是装的?”她刚刚拿针扎他,他也没叫,好像感觉不到似得。
“这精神问题,分为数种,状况各不相同。刚刚那个小孩儿,明显就是被吓得,他的情况其实很稳定,也很单纯。但是这个人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每样都想占上,不伦不类。你扎他的时候他疼了,甚至脸色都变了,碎碎念也停了一瞬,却忍住没叫。我说了三次话,他的手都有反应,心跳也异常。所以,他是装的。”秦栀淡淡的说着,然后在行刑的地方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乔姬点点头,“原来如此。”让她判断的话,其实她觉得这俩人差不多,都是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完全听不到别人说话。
狱卿将那个人押解到了行刑的地方,将他绑在了木架子上,四肢身体都牢牢地捆缚住,连头都用绳子和后面的木头固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