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峥本来便难猜,他的脑回路很清奇,思路和想法就像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倒也不能说他忽然这么做就是反常,可能只是他忽然心生一计,想要玩新东西罢了。
这些密信上所说的,秦栀仔细看了两回,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研究的。
放下那两封信,她细细思考了一番,如果说这段时间来骚扰她的人是公冶峥调派过来的,那么他必然又是有什么新的想法。
这个家伙,也不知到底抽的什么疯,除了在边关那次交集之外,秦栀自认为也没再得罪过他。
亦或是,他忽然之间又脑子某处堵塞,所以就又按捺不住自己了。
深吸口气,秦栀放下炭笔,看向纸上自己所画的几张很小的人脸,都画在了同一张画纸上,不过却并不互相影响。
这些人的脸很陌生,不过对于秦栀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她只要见过,那么就不会忘记。
这几张脸,都是元茂身边的人,那日在街上,这些人跟在元茂前后,她全部都看了一遍,所以也不会忘记。
元茂的人,应当都不只是护卫那么简单。
深吸口气,秦栀从软榻上下来,拿着那张纸,快步的走出卧室。
将纸交给了甲字卫,要他们尽快的给宗华送去,不止要监视元茂,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也得监视住了。
太阳偏西,元极终于回来了,身姿挺拔,却又无端的气势磅礴,让人不敢多靠近他一分。
坐在大厅里,瞧着那个人走进来,她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随后微微皱起眉头。
元极径直的朝她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他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她困在了自己面前。
俯身,在她额上亲吻了下,亦如他往时那样,例行之事,不做会很难受。
闭了闭眼睛,秦栀随后看向他,“你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先把药喝了。”有些苍白,不如他离开那时好看。
“我没事,不用担心。”元极淡淡的说着,听他的语气,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碍。
“你知道我的眼睛很特别么?那就是有人说谎的话,我会看出来的。即便是世子爷你这种段数的,也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就是在说谎,你的伤并未完全痊愈,所以你这次属于不守规矩。喝药,然后去闭关,什么时候彻底好了再出来。我可不想在订婚礼那日还瞧见你如此难看的脸色,说不准我会在当天后悔。”站起身,秦栀拉着他往餐桌的方向走去,汤药已经送来了。
被她扯着,元极看起来也无可奈何,接过药碗,他看了她一眼,随后痛快的一饮而尽。
“很乖。”较为满意的点点头,秦栀又拿起了第二碗。
元极再次接过,一口气喝了,这两碗黑乎乎的汤药,他全部喝下去居然还面不改色的。
“去休息吧。饭菜我会叫人给你送过去的,再闭关两日,我会去检查的。你若不在,有你好看。”揪着他的衣襟,秦栀说着就要往外走,她还真是一副逼良为娼的架势。
被她扯着走了两步,元极蓦地稳住下盘,同时扣住她的手,一个用力便将她拽了回来。
抱在怀里,拥住她,元极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恍若子夜。其实他什么都不用说,他的情绪,完完全全的通过眼睛流露了出来。
秦栀盯着他,不由得抿唇,“你别这样看着我,赤裸裸的,像个淫贼。忘了大夫怎么说的了,不如我给你找一本金刚经来,保持你灵台清净。”在他的视线当中,她好像已经被剥光了,而他正在做着他想做的事情,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若有似无的弯起薄唇,元极的视线倒是收敛了些,“不要再赶我了,不然的话,我真会以为秦小姐要变心了。我不想去那个小阁了,实在太过憋闷,喘不过气。我不胡思乱想便是了,今晚留在这儿。”搂着她,他一边低声道。
尽管他也没刻意的改变自己的语调,但听着,却莫名的觉得他有那么丝丝可怜。就像明明没做什么错事,却被惩罚了似得很委屈,让听着的人也自动的软下了心。
秦栀抽了抽唇角,再狠心的话也说不下去了,长叹口气,“好了好了,说不过你。快吃饭吧,我也饿了。”拖着他往餐桌的方向走,这回元极倒是走的心甘情愿,看不出丝毫强迫之意来。
把他按着坐下,秦栀才坐到他对面。
整理了一下桌上的餐盘,她尽管没有太意识到,但很明显,无论她是与元烁或是元极同桌用饭时,都有这个习惯,将对方爱吃的放到离他们较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