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人,眼下适应了光线,她也看清了他。
他还是那个样子,但又变了,乍一看,秦栀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瞧见了柴文烈呢。
那眼睛虽还精致,可却不再载着星云雾气在其中,却是如毒蛇一般的怨毒,真真切切,他似乎都忘了他以前还思考过别的事情。
“元极、、、他已经失联很久了。如果他活着,必定会想法子传递消息给我,让我知道他活着。所以,我要和你交易,必然会交易更为稳妥的。不确定的,我觉得不能浪费这个机会。所以,元烁还活着么?”看着他,秦栀边说边深呼吸。
捏着她的下巴,公冶峥缓缓的低头,距离越来越近,她好像也看入了他的眼睛深处。
“自然活着。他是你的好朋友,上次,我托他办的事,办的如此利落,可见你们也是情深意重。由此,他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几乎贴在了她的鼻子上,公冶峥低低的说着,却是没什么温度在里面。
“那白朗呢,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少年。”没退开,秦栀接着问。
“暂时没死。不过,能不能活的成就是未知了。他一直在护着你那个好朋友,忠心耿耿。但忠心就得付出忠心的代价来,这个道理你想必也会明白的。”公冶峥告知,说话时,他一直在紧盯着她的眼睛。
“不要伤害他们,我和你做交易。有个人,你想必一直都在找他,于你来说十分重要。他一个人的性命,也能抵上元烁以及白朗他们俩。你用他们和我换,绝对不吃亏。”公冶峥的身边,也就只有那么两个人是他的心腹,同时又能称得上手足的人。一个是阿澈,一个是阿苍。
阿澈已死,但阿苍还活着。
公冶峥缓缓地皱起眉头,捏着她下颌的手也缓缓收紧,他好像在研究她,又搞不懂的样子。
“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松开了手。
秦栀同时后退身体,退回了对面的横榻上坐下。抬手揉着自己的下巴,被他捏的颌骨要断了。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这个交易,你做不做?”公冶峥的这句话,秦栀并没有多想。
公冶峥笑了一声,却充满了讽刺,“如果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今日就不会做这种事。还是说,你这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如今,你还真拿自己当秦栀呢。”
他的话进了耳朵,秦栀却心头一震,“公冶峥,你什么意思?”
公冶峥看着她,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看着十分碍眼。
其实,他还是比较适合以前那种傻笑,但似乎,他已经忘了那样笑了。
盯着他看,秦栀想看出他的破绽来,想分析他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的笑看起来除了遭人厌烦之外,也没别的什么了。
马车在前行,山路不好走,所以马车也有些颠簸。
“公冶峥,不管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暂时也不想弄懂。但是,我和你说的交易,你认真考虑一下。阿苍,他在我手上,活的好好地。你若想把他要回来,就用元烁和白朗来交换。他们俩若完好无损,阿苍回来也一样。但他们若是缺少了什么,我保证阿苍也会一样。”当务之急,自然是此事。
“阿苍,果然在你手上。”公冶峥盯着她看,冷冷的笑了一声,他一直在找阿苍,虽说曾想过可能是栽在了她手上,但又没有证据。
“对,在我手上。他试图杀我,反被我抓了。不过,我没有杀他,因为我还记得阿澈死的时候你很难过。你说,他们是你的手足,堪比亲生兄弟。所以,这个阿苍我便留下了。本来还在想,或许寻个时机把他还给你,但谁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轻声的说着,秦栀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都不重要了。你生了元极的孩子,我忽然觉得你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了。所以,不想得到,就干脆毁了的好。你,元极,还有你生下来的那个将来注定要受苦的孩子,以及你们大魏的平民百姓,千军万马。大家,就都别安生了。待我夷平了西棠,接下来就是大魏了。”公冶峥并不想和她做这笔交易。
“所以,因为我生了孩子,所以才让你觉得,杀人原来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事情的转折点,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