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至,左右和弦_作者:书欣寒(18)

2018-12-08

  方案虽然草率,不过对于三个情场臭皮匠来说这个方案已经是天衣无缝。不过后来因为我们其中一个臭皮匠的疏忽使得□□也破旧不堪。

  既然方案制定完成,那么接下来需要制定的便是书信了,即为情书。大右起先说要用文言文去写,我惊讶不已。虽然文言文可让情绪表现的可委婉,可抒情,可强烈,全在读者的主观意识。可回想大右的文言功底,也不外非那本他看了一半的《水浒传》,再者说,那也只算是半文半白,词里行间充斥着杀伐之气,怎能套用到情诗里面。大右不以为然,自认自己已经掌握文言文的精髓所在,况且还有小左,可以为他稍加修饰。但我知道这个“稍加”不会是普通的“稍加”。

  大右在储物柜中翻出笔和纸就要写,阻拦不住。我看书上说:“失恋的女人都是作家。”所以我想:“被爱煽动的男人应该也不差。”看着大右苦思冥想,我想这封情书或许要等很久才能问世,便决定先和小左去厕所洗漱。

  洗漱期间我问小左:“副班长看起来人不错啊,况且看她对你也有点意思,你真的不心动吗?”小左说不。我刷着牙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小左也刷着牙,回了一句更加含糊的话,我没听清。

  回到宿舍,大右欢呼雀跃的迎过来要我们看他写的情书,倒是没有其他人在爱情面前的委婉姿态。我和小左接过来看,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内容,而是那纵横交错杂乱无章的字体,各种不规则点阵看的我头晕目眩,小左说:“你真的该练练字了。”

  大右还用肉麻的西式开头开篇点题,使得整篇情书驴头不对马嘴。内容如下:

  亲爱的红:

  洒家关注小娘子多时,每逢想起,茶饭不想,寤寐思服,只想小娘子花容月貌。不知小娘子可有爱恋之人,若有,那真可惜可叹,若无,那真天助我也。不知小娘子观洒家面容姣好否,是否愿与洒家做那比翼鸟,连理枝。

  我眉头直皱,心想这大右和小娘子是没戏了。大右激动的问:“怎么样,情真意切吗?”我说:“你也是看过半本《水浒传》的人了,怎么只记得李逵和潘金莲两个人了。”大右对我的嘲讽极为不满,说自称洒家有助于增加男子气概,叫她小娘子可以体现女人的阿娜多姿。我一头撞进床上不愿起来,说:“那你就等着被拒绝吧。”

  大右不再搭理我,又去征求小左的意见。小左叹气道:“你还是用白话文吧。”大右靠了一声,愤慨道:“真的有这么不堪吗?”我说:“岂止啊,简直不堪入目。对了,你让小左帮你写不就行了。”小左连连摆手,说:“这种事怎么能让人代替呢?我对她有没有意思,写不出来。”我说:那就没辙了,大右你还是靠自己吧,写白话文的。”

  大右把那信又看了几遍,才恋恋不舍的丢到垃圾桶中。接着他满腹惆怅,伏在床边开始起草第二封,一直持续到熄灯才回床上躺下。小左找出那本副班长要借的书丢给大右,说他们本来约定明天早自习后在女生宿舍楼前借给她的,让大右不要忘了。大右只是“恩”了一声也不再说话。我想原本早自习就可以见面的,为什么非要约定个地点来借,又不是搞什么黑帮交易,看来这副班长对小左是有歹念的,不过这话我没有说出来,不知道大右自己有没有察觉到。

  熄灯后大右一反常态,一直都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胡思乱想着,情感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既会成为人类活下去的动力,也会成为把人推向坟墓。我感觉无聊,就去找小左闲聊,聊了没多久,小左就没了声音,不知道是嫌我烦了还是睡着了。

  3

  夜深人静,我的床位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月亮很亮,天空中有几道被风拉伸的薄云,繁星四散,浩瀚广阔。夜空永远是一件看不腻的景观,虽然它们每天都会出现,可是在现代,或许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抬头看天了,因为人们都在注重着眼前的路。我又突然想到小左的演讲,思想成为独立体,脱离一切物理上的束缚,飞跃到任何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我想这样的想法真正吸引人的地方不是思想的独立,而是飞跃。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大意为:人的真正名字是欲望。我想,飞可能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欲望。从热气球到飞机,从飞机到航天飞船,人类一直在为飞做着巨大努力,可是宇宙之大,人类真的是难以挪动半分。我开始有点怀疑进化论,为什么人的欲望一分都不会被写进基因里,是否在这个世界中,人类只能被动进化,永远无法主动进化,那么现如今我们是正在摧残着环境呢,还是环境在摧残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