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上了回家的车,分道扬镳。学校在我身后逐渐远去,我的心像是涣散开一样舒适。回到家自然得到父母的百般呵护,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也都是在学校难以尝到的佳肴。我每天赖在房间里,看电视,打游戏,睡觉,像是社会的毒瘤。父母对我的关怀也在一天天中消失,他们开始巴不得我快点回学校,我心痛不也。终于在第十天的中午,我妈拿着勺子冲到我的房间让我快点从床上滚下来,不然她就要把勺子中的热油泼我身上。我真的吓得滚下了床,我爬到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正襟危坐在大厅沙发上,我妈也忘了要我起床干嘛,自顾自的做饭去了。我想自己确实不能这么消沉下去了,得找点事情干。我找我表哥借了跟鱼竿开始学着人家钓鱼,在钓了一天无果后才发现自己有多蠢,因为在烈日下坐在池塘边上钓鱼如同坐在火山口吃火锅。那天我带着通红的皮肤回到家我妈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而是一脸迷茫的问:你找谁?
那天晚上我感觉不到我皮肤的存在,不管接触到什么都像是直接擦到了肉,而什么也不接触时又在火辣辣的疼。那天刚好我喜欢的一部综艺片更新,我笑的时候脸上的皮肉就像是裂开了一样,疼得我掉眼泪,我就这么边哭边笑的看了一个多小时。
高考也在我无所事事的时候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我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千万学子怀着崇高的理想走进高考的殿堂,今年的高考队伍又比往年的要更加壮大,虽然今年的夏季要比往年都热,但相信他们都能取得理想的成绩,走进理想的大学,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嗤之以鼻,对我妈说:“理想不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我妈若有所思:“那你的理想是什么呢?”我把敷在脸上的一块冰块取下来填到嘴里,冰块被我咀嚼成碎冰渣,然后在我嘴中肆意融化,我含糊不清的说:“我希望国富民安。”我妈也对我嗤之以鼻。
高考不是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我妈就从来不会逼我去考什么清华北大,因为她知道我没希望。
我的灼伤好的时候学校也开学了,所以我的假期可以总结为:混日子,犯傻,痛苦混日子。我和小左先到了宿舍,我跟他吹嘘着自己钓了多少鱼。大右到了宿舍也用行动表现在再次见到我俩之后的开心,他把行李往地上一摔,一头栽倒在床上不起来。不经意间,知了的叫声也遍布了整个校园,使得夏天也走向了极端的燥。
我对着大右嘲讽着:“大右同志在家又受到什么迫害了吗?”大右的脸埋在凉席上,道:“别提了,我爸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在家空调只让开到二十六度,说什么控制全球变暖,要不然明年比今年还热。”我说:“原来叔叔也是个生态环保的良好公民。”大右回敬我:“你少放屁!那样更能抵御全球变暖。”我突然哑口无言。大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给你们看个东西。”他从床上跳起来,从包里掏出一把望远镜。我和小左围了过去,发现那是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望远镜,不是那种地摊上小孩子的玩具,而是一把拥有黑色皮革质感和中心调焦距滑轮的望远镜。
我觉得每个人都会对望远镜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喜爱。人的目光是狭隘的,却可以借助工具使之放长。当然其中还会包括一些卑劣的欲望,此处不再多提。我从大右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感觉让我爱不释手。我走到窗子旁边把望远镜放到眼前,前发现眼前漆黑一片。我想是因为焦距没调好,就一边观察着一边拨动着滑轮,可眼前的黑暗却一点消退的迹象都没。
我挥舞着望远镜问大右:“假的?”大右走过来打开了望远镜上的盖子,镜面反射着绿色幽光。我拨开大右,再次看向窗外,我把望远镜晃来晃去,眼前被放大的景物带着虚影从我眼前飞快的略过。大右自信的笑着:“望远镜咋样,看得够远吧?”我像是一个被陌生人一颗糖就收买的小女生,呆呆的回答着:“厉害,厉害。”我听到小左问:“多少钱?”大右说:“不要钱,我表哥出差从外边带回来的,被我给要过来的。”
不久后,我在这个望远镜镜中看到的景象,成为了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恐惧。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第一次发表,不知排版是否观之舒畅,还请善言。
☆、第二章大雨
夏天的酷热仍在进行,太阳如同即将爆炸,万物都在炙烤中煎熬着。知了的叫声回荡在脑子里,树木绿出了氤氲,地面冒着蒸腾的热气,教室里如同桑拿房。这节本来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但班主任安排我们自习,可能是因为一讲话,口腔就变成了海绵,干涩难耐。班主任坐在讲台上发着呆,底下学生的窃窃私语她也视而不见。我喝了一口冰凉的矿泉水,那口水像是没有经过身体的过滤,瞬间从身体上的每个毛孔流出。虽然我内心不渴,但总觉得口干舌燥,我看了看瓶子中的水,不敢再喝了,因为怕坚持不到这节下课。大右的脑袋耷拉在课桌上,目光涣散的说:“要是我被热死了,你就把我的器官捐给医院,让我在死后为你们做点贡献。”我小声的回答他:“拉倒吧,狼心狗肺你想匹配给谁,不过要是你被热死了,我可以把你的肉捐给学校食堂,都不用煮的,切切就上桌了。”大右握着松弛的拳头软绵绵的给了我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