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悱挣扎着要起身,被温亦臣又是一脚踹翻在地,
温亦臣看着苏零,挑眉道:“你用你与沈悱的孩儿来向我求情,不觉得很可笑吗。如你师尊所言,我可是魔族人!”说完再不看她一眼,径自走了过去。苏零扑上去想抱住他的双腿,却被温亦臣侧身闪开了。
沈悱终于崩溃,他趴伏在地上,双目通红,怔怔流下泪来,“阿零,对不起……”
看着温亦臣手边聚集的一团魔气,沈忱疯了一样想冲破外围的魔族人冲进来,她尖声道:“温亦臣!你想干什么?我的师尊与师兄何错之有?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仙门!”
温亦臣脚步一顿,他凉飕飕地看向了沈忱,冲拦着她的魔族人挥了挥手,沈忱立即跌跌撞撞地跑向了沈悱。沈悱心知坏事了,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把沈忱往身后揽去,“温亦臣,她并不知情,你……你放过她吧。”这话他自己说着都心虚,梨花山庄覆灭时,沈忱是怎么对待温亦欢的,仙门皆知。如今温亦臣杀回来了,一改往日脾性,变得残暴无比,姓沈的怕是一个也跑不了。
果然,温亦臣嗤笑道:“不知情?你自己的师妹你还不了解吗?她就算知情了,对待亦欢也会毫不手软。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杀了她!”
沈悱脸色苍白,紧紧护着身后的沈忱。沈忱一直流着泪,她死死捏着沈悱的手腕,正源源不断地为他输着灵力。
温亦欢脸色微黯,眼前的这一幕何其熟悉?五年前的无望海一战,师兄们也是这样护着她,到最后,四师兄甚至用死为她拖延了时间。温亦桑死前的那一幕一直是她心底最深的痛,温亦欢此刻想起仍忍不住眼眶发酸。
这一切都是因为凌霄宫!沈悱居然还有脸求情?!
“温公子,”沈霆光终于也失了冷静,他语气急促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冲着我来便是!”
“会轮到你的,在这之前你先看着你这位好徒弟受死罢!”说完不再犹豫,背后的魔气呼啸而出,在半空中凝结成了无数道有形利箭,温亦臣挥动广袖,利箭排列成阵,齐齐射向了沈悱。魔气翻腾,罡风砭骨。
千钧一发之际,沈悱推开了沈忱,下一刻,被万箭穿心。
临死前,沈悱看向了苏零,似是想说什么,却已没有力气开口。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魔气撕扯着,痛到了五官扭曲,不多时,终于断了气。温亦臣未作停歇,扬起衣袖,祭出了追魂索。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黑色流光闪过,追魂索打着旋飞向了沈悱,“咔哒”的一声,牢牢扣住了沈悱的手腕。
追魂索泛着幽光吸食完了沈悱的死气与记忆后,开始重现前任宿主的记忆,前任宿主是凌霄宫那位曾追杀宁子夜与温亦欢至南屿深林的弟子,这位弟子并不是凌霄宫的亲传弟子,所知甚少,但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众人却发现在无望海一战中,他曾杀数位力竭的梨花山庄弟子。震惊之余,所有人看着温亦臣不寒而栗。温亦臣确实是有备而来,今日一过,仙门即将重新洗牌。
温亦臣收回了追魂索,眉心的印记一闪而过,背后的魔气又开始翻腾,他缓步走向了沈霆光。必须再杀一人,追魂索才会重现前任宿主——也就是沈悱的记忆。很显然,温亦臣准备挑沈霆光下手了。
目睹了沈悱之死的沈忱,早已神魂剧震,神情狂乱。她伏在沈悱身上哭叫道:“温亦臣!当年围剿梨花山庄仙门人人有份!你为何独独对凌霄宫赶尽杀绝?!”
众人一听这话,立马冷汗涔涔。看温亦臣收拾凌霄宫的手段便知,他早已性情大变,况且周围还包抄了数量众多的魔族人,殊死一战都不一定能脱身。这当口人人自危,巴不得温亦臣忘了他们才好,可恨沈忱非要在此时拉他们下水!某位弟子大怒道:“若不是因为凌霄宫的误导,我们怎会善恶不分?只怪沈霆光心机深沉,他布局多年,当年可是骗过了仙门所有人!”
沈忱看着周围义愤填膺、面红耳赤的昔日同道中人,忽然冷笑起来,“可围剿后呢?你们一个个都对梨花山庄的灵渊阁垂涎不已,恨不得去哄抢。谁敢说没有私藏一两件梨花山庄的法器?温亦臣,这笔账你可别忘了与他们算啊。”
诸派众人互相撕咬了起来,温亦臣却丝毫未分神去看他们,只一把掀翻了沈霆光。
见事态已无法挽回,沈霆光所幸也不再掩饰,他大笑了起来,看着温亦臣连连摇头,“凌霄宫稳坐仙门派首百年,今日就算是死绝也是值了!温亦臣,我笑你也是一个可怜之人,如今你就算把我碎尸万段,你换的回来你的师尊与一众师弟们吗?他们死前的模样你会日日夜夜深刻骨血!非死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