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欢听得背脊发寒,下意识拉住了温亦桑的胳膊。
凌平缓缓看了一圈众人,厉声道:“杀他的,也是仙门中人!”若非五感极为敏感的修仙之人,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柏舟气息的瞬间错乱。
凌平飞快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众人,“且杀人者修为不错,想要用一截枯木穿透人的心脏,要往上灌入多强劲的灵力?”柏舟当时站得极高,这截枯木要往上飞掠数丈,再毫无偏差地狠狠刺破他的心脏。操纵它的灵力不可谓不强劲霸道。
沈悱愕然道:“道长你意思是行凶之人就在我们中间?”
凌平沉默不言,只是一双眼睛却一直不断扫视着众人。寒光熠熠,令人生畏。
沈悱忽然急促道:“柏舟小道长的右手为何紧紧捏着拳?”
方才凌平实在悲痛异常,竟没注意,闻言几步抢了过去。柏舟的右手果然紧捏成拳。凌平轻轻去掰开,竟然打不开,可见他生前握地多紧。凌平微一用力,随后轻轻打开了他的手掌——那是由五片小小的树叶拼凑出的“花朵”。
沈悱也看到了,不等凌平出声便抢声道:“为何要拼出花朵?柏舟小道长是想要告诉我们行
凶之人的特征与花朵有关?”思索片刻后,不知是心直口快还是故意想要把屎盆子扣到梨花山庄头上,竟直言道:“仙门众多门派,只有梨花山庄门派服饰绣有梨花。”
温亦臣冷冷道:“此话何意?”
沈悱脸上一片和善,说的话却不然,“我记得白日里温兄曾来过茂林,不知所为何事?”
听到这堪比审问的口吻,温亦臣脸上闪过一丝厉色,眉目间戾气横生。他冷笑一声便要开口。
“沈公子,”凌平厉声截住了温亦臣的话头,“多谢你帮忙寻找真凶。但请不要如此武断,紧凭猜测质疑他人,与污蔑有何区别?绝对不会是梨花山庄所为,还请慎言!”
沈悱脸色一僵,不再说话。凌平仍是静静看着柏舟,不知在想些什么。场面一时有些凝滞。
一直未说话的宁子衿开口道:“事发不久,不如赶快在日月岛布下结界,控制所有人的进出,再一一排查。”
诸派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凌平也无甚异议。沈悱于是率众弟子去布结界了,临走前仍不忘明日的试剑大会,“诸位,夜已深,还请回去休息吧,此事我们会彻查到底。明日试剑大会如期举办。”
温亦欢说道:“师兄,我们要不要留下陪着道长?”
温亦桑摇了摇头,看着凌平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是大师兄,最小的弟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性命。这事对他打击不小。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毫无作用。”
温亦欢看着凌平僵立的背影与已身死的柏舟,觉得很是难受,不久前还在同桌吃饭,谁能想到……
温亦桑说道:“他是第一个赶到事发地的,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有无疏漏的地方。”
众人踏着漆黑的夜色回到客栈,试剑大会就在这一片惨淡中开场了。
☆、试剑大会1
日月岛布下了结界,只进不出,昨晚凌霄宫与道樰观排查到了凌晨,几乎所有人都被问了话。但不知真凶已在布下结界前遁逃,还是没有露出破绽,逐一排查后仍是一无所获。
今天天气格外明媚,但所有人心头都笼罩了一层阴影。柏舟到底听到看到了什么会遭到灭口?众多门派就聚集在前方不远处,行凶之人竟也能毫不顾忌的下了手。可见,柏舟听到的一定是骇人听闻的秘辛。
近辰时,试剑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仙门诸派陆陆续续到了观摩台,一一落座。试剑高台周围栽种了一排海棠树,海棠树与试剑台齐高,此时正是暮春时节,株株开得无比旺盛,春风拂过,海棠花打着璇儿从枝头飘落,在高台上星星点点得掉了一地。花香迢迢迤逦数里。
怕比赛中途出现意外,年轻一辈的资历尚不够震场,诸派掌门皆已到场。放眼看去,只有梨花山庄的掌门和道樰观的观主未到,梨花山庄的掌门温汨常年闭关不见人影,道樰观的观主也时常云游在外,仙门诸派早已习惯,因而也无人异议。
参赛选手分为甲乙丙丁四组,先抽签组内对战,每组胜出者有两名,最后逐一角逐。纵观四组,丙组犹如修罗场。组内分别有凌霄宫的沈悱、梨花山庄的温亦臣、青岚山派的宁子夜、天溪宗的郎梧。皆是实力不俗者。被分到丙组的其他门派苦不堪言,这是什么破烂运道?温亦欢所在的乙组也不遑多让,不知是冤家路窄还是二人的缘分感天动地,温亦欢果然和沈忱同组。二人本来就不睦已久,加上昨晚沈悱那一出,连带着两个门派间都有了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