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萍,你是不是过得不好,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该错放你的手。徐陵川一腔的话语,只得转成殷殷神色望向江采萍。
“春儿说得对。病了自然是会好起来的。梅妃如今痊愈,朕十分欣喜。来人,赏梅妃各色脂粉香珠。”李隆基的一句话让两个人收回了目光。江采萍在寒香的搀扶下,走到座位上,心里五味杂陈。
酒过三巡的时候,江采萍因着心结难解,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此刻懒懒的伏在案上,对面万春公主的身后,两道关切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注视过来。
“陛下,梅妃娘娘醉酒了。”李隆基正伸手覆上卢美人尖尖的小下巴,听见这话不由得皱着眉头摆摆手。寒香眉目间的恼怒一闪而过,扶着江采萍便往殿外走去。因为来仪殿与花萼相辉楼不远,故而并没有乘坐车轿。
此刻,二人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着。却听见身后想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我来吧。”寒香回头见是一位面目俊朗的侍卫,正要出言责骂,却见江采萍摆摆手,“寒香,去边上守着吧。”
寒香一脸疑惑的望着江采萍,见她目光清明,这才快步走到一边去。
“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二人异口同声的问出来。
“我很好。”“我很好。”二人又异口同声的答道。江采萍觉得与徐陵川虽然只见过一面,却仿佛有着熟识一生的默契与自然。
徐陵川不由得急道,“你不好,是不是?”江采萍身上所有的伤痛仿佛都因为这一句话,而沉沉的从心头放下。
“你若是过得不好,我便带你走。我原本以为江湖不适合你。可我听万春说了你的故事,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糊涂。”
江采萍心中所有的执念、思念与愤恨在这一刻随着泪水不由得喷薄而出。江采萍很想靠在徐陵川的怀里,说一声,“我好累。”
可她知道自己此身已染了朱门酒肉臭,她不愿把这样的自己交到徐陵川的手里。他这样好的人,应该拥有更好的美妾娇妻吧。
于是,说出口来的是,“我很好。宫里的富贵平安,便是我想要的。”徐陵川极力想从江采萍的眼中,找出这句话的虚假。
但江采萍的冷淡神色,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可笑的傻子。他松开手里紧握着的金钿,极不自然的笑笑,“那就好,那就好。”江采萍却再也绷不住,一个转身离去。
徐陵川没看见的,是她的泪流满面。
万春公主,那样聪敏的女子,自然会在这样的时刻默默的看着。自从那次遇到徐陵川以后,她便总是偷跑出宫去,坐在徐陵川最喜欢的茶馆里等他。
纵然知道他的心里没有自己,纵然听着他说起那个他心中的女子,万春公主依然是喜悦的。
然而,当她提出带着他入宫逛逛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徐陵川竟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徐陵川喜欢的那个女人就在宫里。
此时此刻,她站在一棵大树的背后。树木郁郁葱葱,把她娇小的身姿遮挡的极好。她望着徐陵川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一片酸楚。
她没有想到,徐陵川心心念念的这个人竟然是江采萍。她转过身靠在树上,握紧了双拳。
回到来仪殿的时候,江采萍的眼泪已被风吹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见到徐陵川心中会有这样大的涟漪,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心中的那颗情愫的种子越长越高。
寒香一路陪着江采萍回来,见江采萍情绪感伤,心中不由得担忧。“娘娘,您怎么了?”
“寒香,冬蕊死前的书笺曾劝我,新人不如故。可她哪里知道,故人虽好,我却不再是当初的江采萍了。”寒香握了江采萍的手,“娘娘,您在说什么?哪里来的故人?。”
“寒香,我初见他时,是在大火之中,他救了我性命。而后,我因入宫失意,也是他着意安慰,我才想通。我原本以为自己把他当作知己,可心里却终究放不下这个人。那天在万春那里看见他的画像,不知怎的心酸难持。
而今陛下薄情待我,宫中勾心斗角,我见了他,仿佛就见到一个可以依赖的怀抱一般。不过,原是我痴心妄想的,我这一生,都将付与这宫墙深深了。可惜啊,陵川,你我未待相知便已是陌路。”
寒香更是一脸的不解,“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和冬蕊有什么事瞒着我?今日那侍卫到底是谁?”江采萍长叹一声,开始讲述当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