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好了,外公知道你想说什么。突然接手这么大一个摊子,你觉得有些不劳而获的心虚,又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守不住公司,是不是?”
杨瑞低头沉默了,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还在念书,从来没有任何工作的经验,更不要说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了。
余慕祖叹了口气,“小瑞,你不用觉得心虚,外公把公司给你,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的。况且,外公也不是白白给你的,你好好经营,赚了钱还要给外公外婆养老,还要好好孝顺你的父母,这些都是外公得到的回报啊。”
杨瑞张了张口,想说就算没有公司,他也一样会孝顺他们的,但他知道余慕祖这么说其实只是为了说服他罢了。
“爸,这,这会不会不妥?您把公司给了小瑞,那姐姐他们......”余秀珍一脸担忧地说道。
杨树林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余慕祖恨铁不成钢地横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和女婿,“秀秀啊,知道为什么我不直接把公司给你们,而是给了小瑞吗?你们俩都太妇人之仁了,这样的性格是守不住公司的。余满盈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女,我早就当她死了!她露宿街头也好,穷困潦倒也罢,都不关我的事了。”
余秀珍和杨树林满面羞愧地低下了头,再不敢出声。
余慕祖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杨瑞脸上,“小瑞,你怎么说?”
杨瑞咬了咬牙,屈膝跪在他的床边,握住了他干枯苍老的手,郑重地许诺:“外公,您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住公司,不让它落入外人之手!”
“好,好孩子...”余慕祖欣慰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虽然余满盈和秦越涛对不住我,但小念不同,她的本质不坏,就是被宠得过于骄纵了。外公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留给她,就是希望她将来的生活有个保障,希望你能看在外公的面上,必要的时候拉小念一把。”
杨瑞连忙点头,“我会的。”
交代完这些事,余慕祖也终于撑不住了,在遗嘱上签完字就睡了过去。大概是因为终于卸下了心头重担,他这一觉睡得极好,一直睡到了晚饭时分。
当余慕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杨梅坐在床边,正神情专注地为他修剪指甲。
女孩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和嫌弃,似乎修剪的不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腐朽难看的手指,而是一枝娇艳美丽的鲜花。
余慕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杨梅,枯竭多年的心好像突然又被注入了新鲜血液,有了活下去的能量。
“小梅。”他轻轻地换了一声。
杨梅连忙扶着他坐了起来,笑问:“外公,要喝水吗?”
余慕祖摆了摆手,“你爸妈和哥哥呢?”
“妈买饭去了,爸和哥我刚让他们去小花园里透透气。您是不是想去卫生间?我马上让护工来。”杨梅说完转身就要去叫人。
余慕祖拉住了她。
“小梅,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他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杨梅,“东西在银行保险柜里,这是钥匙。我等会儿写一份证明,你有空就去银行把东西拿走吧。”
杨梅忙推了回去,“外公,我什么都不缺,您留着自己用吧。”
放在保险柜的东西,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杨梅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有在余慕祖面前尽过孝,实在不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余慕祖心里很是感慨。
大女儿和大女婿从来只知道索取,甚至为了得到他的财产不计手段。小女儿一家却完全相反,个个都生怕占了便宜似的。
他将钥匙硬塞到杨梅的手里,故作不高兴地说道:“长者赐不可辞,你可是高材生,这个道理难道还不懂?外公说给你,你就乖乖地收着,知道吗?”
杨梅无奈,只好收了下来。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其实那个东西未必就有什么价值,只是外公的一片心意罢了。”余慕祖说道,“只是一个祖上传下来的翡翠手镯,也不知道传了多少辈,一代一代的地传下来,到底有什么用也早就说不清了。你太外公当年给我的时候,也就说了一句,说是可以起死回生。”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你也觉得可笑吧?当时我还特意拿去测试了几次,什么起死回生,骗人的,要死的人终究还是死了。哎,小梅啊,你就当是一样首饰戴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