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明远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木山月的意思,难道木山月明知道两人的关系却还是不肯放手吗?
“木教授,你是明白人,不用我说得那么清楚吧?”
木山月淡淡一笑,“君少,你可真是心狠啊,我跟妹妹才刚刚相认,还没来得及相处加深感情,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君明远,“你猜,这件事要是被小梅知道了,她会不会伤心?”
扯到杨梅身上,君明远便有些不悦,“我说过,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那,我有什么好处?”木山月呵呵笑了。
君明远垂眸沉思了片刻,“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只要不违反国家法律,我都会尽我所能。”
木山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没兴趣。”他没什么野心,名也好利也罢,够用就行,不需要太多。
两人算是第二次谈崩了,君明远也不好硬逼他,毕竟医生不同于别的职业,勉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一行人在明月山玩了一上午,中午回山庄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饭后,君明远便派车分别将他们送下了山。
除了杨梅。
他得领着新晋的未婚妻去见沈老将军。
只是刚进沈公府的大门,两人就被警卫员拦了下来,“君少,将军正在书房有急事要办,请您稍等片刻,他老人家忙完了就出来见您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君明远身份特殊,到沈公府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根本不需要通报。就算沈老将军刚好有事要忙,章伯也会出来迎接,绝不会派一个警卫员就给打发了。
君明远心念一动,附在杨梅耳边轻声道:“小梅,你看看外公现在在哪。”
杨梅心神领会,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四处观望,暗中使出了透视眼。
两分钟后,她的脸色变了,急忙对君明远低声嘀咕了几句。
君明远瞳孔猛地一缩,二话不说拉着杨梅就往里闯,警卫员一时阻拦不住,也不敢硬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进了沈老将军的住处。
沈老将军的卧室并不大,老人家念旧,用的还是十几年前的雕花木床。此时床边围了一群白大褂,一个个的表情严肃,动作却从容不迫,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经历了几百次。
看到君明远进来,章伯吃了一惊,“君少,您怎么进来了?”
君明远没说话,径直走到床边。
床|上的老人形容枯槁,双目紧闭,额头上一层一层的汗往外冒,旁边一名护士正在为他擦拭。
他干瘦的手指死死地抠着棉被,青筋暴起,颤抖得就像随时会凋落的黄叶。
“外公......”君明远屈膝半跪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轻轻地叫了一声。
沈老将军倏然睁开眼,看到他愣了一下,顿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哪个龟儿子把你给放进来的?不知道军令如山吗!”说着瞪着旁边的章伯,“去...给那小子罚...罚五百个俯卧撑......”
章伯忙应了。
哎,君少要进来,谁能拦得住啊。还好五百个俯卧撑不算什么,最多胳膊酸上几天,就当是训练吧。
说完这两句话,沈老将军苍老的面孔突然扭曲了一下,一名医生急忙劝道:“将军,这会儿不宜说话,否则头痛会加重。”
沈老将军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看向床边的君明远,君明远朝他笑了笑,“知道了外公,我这就出去。”他起身站了起来,“对了,您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今年还陪我吃长寿面。...我在外面等您。”
说完,君明远转身从容不迫地走了出去,才一踏出房门,刚才强撑着的坚强便一瞬间卸了个干干净净。
他低头沉默地坐到了客厅的红木椅上,心里痛得像是尖刀在一下一下的刺着。
看着外公忍受着这么大的痛苦,他恨自己无能为力。
杨梅在君明远旁边坐了下来,红着眼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君明远嗯了一声,冷静了一会儿,将章伯叫了出来。
“医生怎么说?”
章伯强笑道:“君少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肿|瘤压迫了脑神经引起了头痛,很快就能缓过来。”
君明远目光沉沉,“我要听实话。”
章伯笑容一僵,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牙道:“君少,将军不让我告诉您,可...可我真的担心啊。医生说那肿|瘤瘤有长大的趋势,以前两三天发作一次,现在几乎每天都会痛上一两个小时,将军已经...痛晕过去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