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母亲去世,五年前她出国读书,两个人的联系才少了。
去年毕业回国,他来接她,她看到他的时候,黄昏沉沉,机场拥挤不堪,四年不见,他身形挺拔,五官变得深邃,气质内敛,真个人都陌生太多,她当时特别难过,差点掉眼泪,四年过去了,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淡了。
可一切都是错觉。
这一年来,他对她真的好,会带她看山顶观日落,湖边赏花,对她比谁都好,封禹很忙,他名下的产业在个个街角巷口的指示牌上都能看到,可尽管这样忙了,他还是会给她买胃『药』,提醒她吃饭。
她都想好了,一定要把封禹当做最好的哥哥的,以后生了儿子,是要他以封叔叔为榜样的。
封禹看着把自己当鹌鹑的宛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有心想『逼』问她,可她双手捂着脸,黑压压的头发从两侧垂下来的,无助有可怜,叫他心烂成一滩烂泥。
车子开了一刻钟。
封禹停下了车,宛皊保持一个动作太久,把僵硬的两只手放下来,活动一番,仍旧避开封禹的目光,“怎么在这儿停了。”
封禹说,“买灯,你的灯不是坏了吗。”
“嗯。”宛皊打开车门跟着封禹过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他今天要上班的,“那你什么时候去公司啊,可以晚上来修的。”
封禹回头,弯了弯唇角,对宛皊说,“我怕天黑了,你不要我进门。”
宛皊急忙说,“这和天黑了有什么关系。”
封禹进门挑了灯,拿出微信付完账后,听到宛皊这样说,“那我晚上来。”
宛皊重重点了一下头,然后剧烈的摇头。
封禹又疑『惑』的嗯了声。
宛皊垂着头,像小媳『妇』一样,“你现在去吧。”
晚上……,晚上的封禹太可怕了,像是一条耕不坏的老牛,可是她是会被耕坏的水田。
“好吧,都听你的。”早知道这个回答,封禹『摸』『摸』她的头,一脸笑意。
碎金的阳光斑驳,他站在灯饰店门口,在俊朗的五官打下一片浅灰『色』影子,『迷』人又撩人。
宛皊一时怔住了,直到旁边传来老板娘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看见没,看见没,知道怎么对媳『妇』了吗?”卖灯的老板娘看的眼红,揪着一旁的老板耳朵,现场教学。
老板捂着耳朵,不停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都听你的。”
老板和老板娘的动作声音无孔不入,宛皊脸上的灼热蔓延到脖子里,双腿都不知道踩在哪儿才好。
“我们,我们走吧。”宛皊扯着封禹的袖子,声音细弱蚊『吟』。
“才说了,都听你的。”封禹埋下头,靠在她耳边,轻轻喘息,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
宛皊用尽八荒之力,才忍住自己抓耳朵的冲动。
宛皊住的地方是去年她爹给她买的小公寓,装修的时候,宛皊还没回来,是他爹挑选的,粉蓝『色』为主。
封禹进来,脱掉皮鞋,看见粉『色』耳朵旁边一双四十三码的男士拖鞋,也是唯一的一双独属于他的,心里的焦灼压下去了点。
封禹换灯的时候,宛皊帮他撑着板凳,封禹要钳子,她就伸长胳膊,把钳子递给他。
都是一个圈子的,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听大家说封禹多厉害,新投资的项目赚了几个亿,封氏的企业扩大了多少倍,市场份额又占据了多少。可相处的这一年,她才知道封禹的厉害远远不止于此,他还会给她修马桶,养活她要养死的仙人掌,帮她挑漂亮的衣服。
她真的太佩服他,要是她有一个这样的一个亲哥哥就好了。
“灯给我。”封禹把钳子递给宛皊。
“嗯。”宛皊忙不迭的把小灯泡递给封禹。
封禹扭了几圈,重新把灯盖子扭上,宛皊小步跑到开关前,开了开灯,浅白『色』的菱形花灯一下子就又亮起来了。
宛皊拍拍手,叫封禹小心点下来,又微微分着腿,走到封禹旁边去,把工具箱捡到收纳盒里面去。
封禹锁好工具箱,工具箱重,他对宛皊说,“我放。”
宛皊嗯了下,封禹在卫生间拿着拖把出来,把那一截地板细细拖了,宛皊打开冰箱,“中午吃什么。”
封禹摇摇头,把拖把放回卫生间,想到宛皊今天一直别扭的动作,边洗手边说,“我要去公司了,等会儿我让聚星楼给你送饭来,你别煮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