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雪一行人再次来到山洞前,多日晴天,大门敞开,这山洞里的冰雪竟然丝毫未受影响,依旧冰冷如初。
上次有冰箭在前,一行人等不敢贸然进入。
“这山洞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关?”
“不如我去瞧瞧。”罗喻凯说道。
“不必。”离雪从旁捡起一块石头,朝中间扔去,“哐当”一声,四人严阵以待却不见任何反响。
“想来应该是没有了。进去吧。”
离雪再度站在卿流离前面时,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幅场景。这个在故事里出现过无数次的人原来是这般模样。
卿流离,我又该叫你一声什么。
若是叫你姑父,陆时又算是什么?若是叫你旁的,我们之间又有何关系。
如今你倒是躺在这儿,世事百了。只余下那些不可解说不可探寻的传奇。
白玉珩指挥白天宇将旁边的冰棺打开了。里面除去一袭红衣什么也没有。
白玉珩左右翻看也不见有任何东西,便与白天宇到周边去寻找。
离雪看着那袭红衣,笑了。
那是流离的公主出嫁的嫁衣。
你终究是在意姑姑嫁给了别人的。
可是姑姑的骨灰也是要和别人葬在一起的。
那时,我不懂。我以为只有真正的爱情才配葬在一起。我以为姑姑聪明一世,死时却糊涂一时。明明爱的是卿流离,却偏偏要选择和陆时葬在一起。
我不明白。我不能接受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和他厮守一生,可心里却始终没有忘记过了别的男人。
那时,我只羡慕姑姑的轰轰烈烈,她是我们流离皇室里最勇敢的公主,不论是爱情还是权术。我想像她一样,也活得轰轰烈烈,不在乎生命长短,只在乎是否顺遂心意活得过瘾。可是当我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流离的公主注定了要一生都戴着枷锁。即便高傲如姑姑最后也顺从了自己的天命。
可那时我却没有料到会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最后毁了整个王国。
白玉珩遍寻无果,却见离雪自进来以后一直在看着眼前的东西发呆,心里思量了很多。
“别找了。这里没有血莲。”离雪转身。
世人皆想要血莲,也知这血莲天下独有流离皇室一株。流离皇室为护血莲安全,便编造出血莲被卿流离盗走下落不明一事。人人都说卿流离对先公主离云用情颇深,自公主死后便不知踪迹,倒偶有人听闻,卿流离最后是在寻安城外的一座小谷中去世的。事情究竟如何也是个不解之谜。可是,只有皇家人才知道真正的血莲其实藏在皇宫。而且,这血莲也并非一株,它原是双生花,并蒂莲。只是另一株被卿流离用来给离云陪葬,早已化成了灰了,故而世间唯有一血莲。
“你知道?”
“哼,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在这破山洞里,你瞧瞧这空荡荡的便知道了。”
“可他确实是卿流离。”
“他不是,他是秦长悦。”离雪说完便走了。
他不是卿流离,因为姑姑终究不属于他。
“木头,你叫人把这儿封了吧。若是秦舒哥哥回来,你就说是我叫人这么做的。”
“是。”
秦长悦,我遂了你的心愿让你伴着姑姑的嫁衣过此遗生。
山间冰洞一趟也算是了了离雪的一桩念想,打小她就对姑姑生前的爱恨情仇颇感兴趣,如今得见历史,自是欢喜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没有血莲。”
“非也非也,我要是知道就也不跑这一趟了。”
“那你来此与我来此究竟为何?”
“你不是瞧见了,我也是来寻血莲的啊,这本是我流离的宝物,却叫别人盗了去,我们多没面子啊。”
离雪不再与他谈论,回去睡大觉了。
了了一桩心愿,遂了自己心意,如此好时光,怎能轻易舍弃?
当是棉花被里浪翻天,我自春光十里对锦眠。
哎,别说,这手又疼了,果然得好好回去休养了。
离雪吊儿郎当地过了好几天,将这手上的伤休养得差不多了。离雪将他兄弟二人留下,期间倒也是相处很愉快。
“白大哥,你说你作为忠义伯赵准的义子,来我流离,我这个东道主,怎么能不尽地主之仪呢。我手也好的差不多了,不如你随我回皇宫去见见我的母后皇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