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灏口微张,却沉默了半响,“是。”终是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不需要这样把担子全抗在自己身上,不需要把自己当作筹码,可是他却说不出,这偌大流离都依靠着她一个人,他身为皇帝确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能为她分担,甚至不能让她好好地出嫁。
离雪独自一人站在廊前,看着远处的天空。夕阳撒下的余韵却让她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祁暗,老死不相往来,不好吗?”
七月二十九日,宴会始。
离雪走在皇上后面,随着皇上站在旁边的席位上。她装扮华丽,步摇一晃,迷醉人心,美的尊贵而又动人心魄。
“参见皇上,拜见长公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入座吧。”
“诺。”
“大夏使臣祁暗参见陛下,参见长公主。恭祝陛下国泰明安,公主殿下身体康健。”
“使臣免礼,今日本就是为你接风洗尘的,不必过于拘礼。”
“诺。”
离灏举起旁边的酒杯,“穆王殿下,朕敬你一杯,预祝两国邦交永世交好!”
“预祝两国邦交永世交好!”祁暗举起酒杯,与皇帝共饮。可他控制不住向她看去,她依旧是面无表情,肃穆沉着,不发一言。酒入愁肠,不及相思泪。
“今日使臣来访,诸位无需拘谨,便自行饮食吧!”
“谢陛下!”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离雪看着这热闹的大殿突然觉得只看这世间表面的平和,或许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挨。
离灏做完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像是完成了作业的学生一样,开始放飞自我。看着桌上炸熟的螃蟹,不由地舔了一下嘴唇。他最是喜爱这道菜了,可是平时姑姑都不给他吃,说是性凉,会拉肚子。今日这样好的机会,吃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离灏向旁边的太监德木使眼色,德木不愧是跟了他许久的人,一眼便知道皇上想要什么。可是公主殿下就在身旁,他怎敢轻易违背,若是殿下责备起来,受罚的只会是他们这些奴才,不由得面露难色。
离灏也知,让德木违背姑姑的意思确实是为难他了。便只好无奈地向姑姑看去,谁知姑姑竟然也在看他。她轻轻颔首,离灏高兴地都想从座椅上跳起来了。
德木也是有眼力见的,立马给小皇帝夹了螃蟹,处理起来。
坊间流传皇帝不过是公主掌权的傀儡罢了。皇后遁入空门,不问政事,皇帝年幼,未掌大权,如今看来,此言非虚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祁暗再次回到流离,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无谓的猜想。即便是朝廷大臣也挡不住他们八卦的心,更何况此时的祁暗身份微妙。
“听说,这个大夏使臣就是五年前将长公主抛弃的人。”
“是啊,明明都是准驸马了,却偏偏在大婚之日跑了!”
“这长公主的面子还不知道有多难看呢!当年将自己抛弃的人,现在居然以座上宾的身份回来,你说这面子往哪搁?”
“是啊,这长公主还要与大夏联姻,我说啊,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才叫难看呢!”
“这个使臣据说是大夏的王爷,身份也是尊贵无比的。大夏的实力强于我流离,看不起我流离的公主也说得过去。”
“哎,这都是孽缘啊!”
……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许多大臣们喝了点酒,说的越来越大,越来越难听。毫不意外的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可她依旧是挺直了脊背,像是不闻于耳。
他听见了那些闲言碎语,看着她。从前,只要是不顺她心意,她必定会闹个天翻地覆,现在,她也学会了沉默。端起案桌上的酒杯,这世间唯有一酒可解千愁啊。
离灏年幼,不多时便已经困了,只能靠不停地吃螃蟹来强行撑到宴席结束。
离雪看着他这架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便朝青英耳语了几句。
宴会结束,众人做乌鸦状一哄而散,只留下了满殿的凄清。他看着她离开,背影里都是淡漠。
离灏更是连姑姑都顾不得了,急奔寝宫,“德木,德木,快快快,朕要如厕。”
“是!”
离灏方便完没多久,又忍不住进去了。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最后就干脆在里面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