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众姬妾,都是早年笼络的官员送进来的,一群笼子里囚鸟自然只能以嫉妒度日。
宴席散
皇帝和皇后回宫后,“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咱们也走走吧。”
“好啊。”
“好久没看见他这么开心了。”皇帝拉着皇后的手,走在宫里偏僻的小道上。
“是啊,今天,看见他这么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他啊,从小就心思重,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都不会表露出来。从前,我还能猜出个几分来,现在,我也看不出来了。”他捏捏皇后的手,“而且,从他拿回血莲之后,更是喜怒不形于色,每日脸色都极其阴郁。连我也不敢再随意试探。”
“现在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系铃人现在就在他身边,想来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许多。”
“会的,你也别太操心了,他这么聪明,不会再让自己难过的。”
“我啊,就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处理感情。不然,也不会真的说走就走。”
“会好起来的。现在,这个公主不是在他身边吗,总归,他再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敢胡来。”
“但愿吧。”
圆房
新房里,她端坐着,从盖头底下看着自己的手,愣着神。
门被推开了。
“参见王爷。”
“嗯。”
“王爷。”一个丫鬟端着有喜秤的托盘走了过来。
他拿起喜秤站在她前面,手有一点点抖,掀开。
那张他放在心底不敢触碰的容颜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站了一会儿。
放下喜秤,转身拿起酒杯,递给她。
“我不能喝酒。”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罢了。
那些在落雪宫酩酊大醉的夜里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她不愿意再记起。
“这是和卺酒,喝完,才算礼成。你,能不能,破例喝一杯。”他捏着杯子,说得很慢,语气里有些许讨好。
其实,她的肠胃早就被自己毁坏了。如今,早已经不起酒水的刺激了。
她盯着那杯酒,缓缓抬手,终究还是接过了。
两个人,缠手将酒喝完。
阿离,这一次,我可不可以再牵起你的手。
祁暗,我这一生对任何人都只给一次机会,你,也一样。
丫鬟们服侍完两个人褪去衣服和饰品之后,便退了出去。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两个人都身着红色里衣,映衬着房里的布景倒是很温馨。
他说:“要就寝了。”
“嗯。”
他伸手从她的肩头将衣裳缓缓地褪去,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的手不小心在袖子里攒成了拳。
他将她扶到床上,两人慢慢躺下。
围账落下,里外各是一番天地。
一滴泪消失在她的发间,只留下泪痕。
他低下头,亲吻那泪痕,然后,自己的泪也流入了她的发间。
她想起了那天,如果没有那些荒唐事的话,他们之间是不是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可是,没有那些荒唐事,又哪里会有今天呢。
翌日早晨
祁暗醒来的时候,离雪已经醒了,只是躺在床上,就那样看着床顶,不说话也不起来。
“睡得不好?”
“不是。只是有些认床,不太习惯。”
祁暗搂紧了些她的肩,“若是不愿起,便再睡会儿吧。”
离雪不出声,翻个身看着床里的围帐,手撩拨着帐子,一晃一晃的。“你不起吗?”
“难得睡个懒觉,不起了。”
“你从前不睡懒觉吗?我记得你从前可是叫都叫不醒。”
“从前也睡,只是从来都睡不踏实。你叫我的时候,也许才刚刚睡着,自然是叫不醒了。”
“是吗。”还以为只是我叫不醒你而已。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事的姑娘了,她也学会了戴着面具做人,将事情藏在心里,越埋越深,然后让自己忘记。
“阿离。”
“嗯?”
“若是能一直这样躺着该多好啊。”祁暗也翻个身,将头埋在离雪的脖子里,抱着她,“再不忧心朝事,再不惧怕时光流逝。就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