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剑入血肉的声音传来。他想将剑抽出,可她却握住那剑,生生再送入了几分,硬是将人刺穿了。
“你疯了!!”她方才竟是调整姿势,将心口对准了那剑尖。
他抱着倒地的她,血从她胸口流出,染红了这世间的一切。
“风。”染血的声音竟然叫人浑身发凉。
“我在。”他抱着她,不肯错过她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是每一个呼吸。
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止不住……
“不要!”他慌乱地掩着她嘴里流出的血,她似乎毫不受影响,脸上轻轻地挂着释然的笑,看着那沾染上了几丝黑雾的蓝天。流离的天啊竟是这般美,从前却未曾真正地看过。只是遗憾公主离世时,未能再见这样的蓝天。她说:“我要随风去了。”
“不,不要!”
“啊!!!”他那么隐忍的一个人,此刻竟是哭得那般疯魔。
这世间从来没有妖魔之说,只是有人不疯魔,不成活。
那天,他们初见。
他去探查些许事情,竟是被她发现了。
她追着他跑了几座宫殿,“你是何人?宫中不许带武器入内!”
他不答。
她追他便跑。
最后她忍无可忍,竟是先抽出了自己的软剑,几招便将他拦下,他也怒上心头,自己何曾这般狼狈过。便抛了规矩,亦是抽出腰中软剑,与她厮杀起来。
若不是最后遇见了那个公主,只怕两人还要再战上些许时间才能分出胜负。
他向公主道了歉,称自己走错了路,误入此处,得了公主的原谅。可她却不依不饶说除她以外,宫中无人可私带武器。他假称这是亲人遗物,讨了公主心软,才让公主拦了她,将这事了了。
流离起风了,吹走了青色的樱花。世间只有几人知,在落雪宫里曾有过一幅用墨作的画,画里是一枝樱花,那是她的家。
这世间,爱从不稀缺,稀缺的是抛下过去只在乎彼此的勇气。
“禀告王爷,抓住了流离王离灏。”
士兵将离灏按住跪在地上。
离灏满脸倨傲,“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祁暗冷漠地看着他,“放了他。”
士兵虽心有疑虑,却是一刻不敢迟疑,“是。”
离灏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她便是这么教你的吗?一点骨气的样子都没有。”
“你!”
“怎么,一个阶下之囚还有资格与我争辩。”
“今日之辱,若我不死,他日必当十倍奉还。”
“那我等着。”
祁暗走进落雪宫,这里还和过去一样。
“把他带进来。”
“是。”
“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她对你是不是很严厉?”祁暗觉得自己眼前看见了离雪在教训孩子的身影。那般泼辣,那般仪态不端,却是那般鲜活,那般真实。
“哼~你有什么资格怀念她,你灭她的国,屠她的城,杀她的子民。你有什么资格在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怀念她!”
“呵,如今整个流离都是我的了。这里也是我的,我带她回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对。”阿离,让你会娘家是不可能的,你一回去便不会再想回来了,所以,我只能把它变成我的,这样你就是回自己家,回我的家了。
“你!欺人太甚!”
“无能之辈。”
祁暗转身,看着殿外,真是风景独好。
“我会带着她的骨灰住到幽雪谷的小院去。”祁暗从怀中掏出令牌扔在地上,“这是号令三军的令牌。流离依旧由你掌管,军队也归属于你。”
“你什么意思?”离灏不可置信。
“你只需下一道圣旨,流离与大夏永不再往来。”
“你……”离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祁暗走了,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离灏。
当年父皇留给他用来保护大夏,如今却被用来守卫流离。
踏出宫门之际,他留下一句话,“若是你有能力取我性命了,随时恭候。”
这场旷日之战就这么结束了。
人人都以为大夏吞并了流离,可未曾想祁暗攻破流离的第一日竟然将到手的王朝拱手又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