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马钰才惊觉,鱼笑也仅仅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本该如花般自由自在的年纪,却承担了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东西。她已经够忧心了,何必让这些人去扰她呢?
可是纸总是保不住火的,随着事态的发展,渐渐的瞒不住了。
事情终于捅到了鱼笑的面前。
马钰一脸恼怒之下,闹事的村民站到了鱼笑面前。
“我们不租地了,把文契给我们,我们把银子退给你!”
鱼笑看着面前这些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民众总是最容易受到蛊惑的。轻易的挑起一点事端,就能引发一连串的后续。
“齐愿,说说当初的文契是怎么订的!”鱼笑的表情很是淡然,这不是背叛,只是人心不稳,人心易动。
“小姐,当初签订的是两年的文契,半年交付一次租金。不管任何一方违反,都需要付十倍的违约金,也就是十两银子一亩!”齐愿看着闹事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
“这不是抢人吗?”
“她肯定是早就知道她是灾星,故意定下的这个规定。”
“不行,把地还来,把我们的地还来!”
当初签订文契的时候,鱼笑就防着这一幕了。桃溪村的时候吃了一次亏,当然要长点记性,也就有了违约金一说。
而当初签订文契的时候,村民们对于违约金自然是很满意,反正他们又不会反悔,这样更好,还怕鱼笑反悔不租地了呢,哪里想到会出这种事。
此刻皆不管不顾的闹了起来。
“谁把违约金交上来,我就撕毁文契。实在要闹事的,就随我镇上衙门去吧!”鱼笑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些叫嚣的村民。
一听衙门,大家就消声了。
那可是有官老爷的地方,哪里是他们这些小村民敢闹事的啊!看鱼笑那个脸色,他们如果真这么闹下去,说不定真的会上衙门。
自古民不与官斗,虽说山高皇帝远,但越是偏远的地方,对于官员越是畏惧。鱼笑轻轻巧巧的把力打在了七寸之上,可比之前马钰的苦心规劝有用得多。
村民们,憋屈不已的离开了。
鱼笑采用这种强制手腕,只能暂时把闹事者压下去,实则对于谣言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谣言反而越演越烈,对于收不回药田,大家只能更用心的诋毁起了鱼笑。
鱼笑的名声被毁了个干干净净,之前在桃溪村,不好的传言也只是在村子里说说,如今这灾星的名头,可在方圆几十里的村子,叫得很是响亮。
然后,这些内心恐惧的人似乎要把鱼笑一生的经历都翻出来说上一说。
鱼笑小时候的跋扈,鱼笑长大后的张扬,和大巫的恩怨,前段时间买到的坏种子。
可是没人说过,鱼笑曾经驱除过虫灾,拯救过瘟疫。
他们捡着难听的说,添油加醋的说。
似乎这样就能压下这雨水带来的恐惧。
柳姨看鱼笑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知道鱼笑其实是担忧的,在这样下去,不光是村子会受到危害,鱼笑今年的药材,也会全毁了。
她们在福源村,有马钰的压制下,村子里并没有人当面对她们说三到四。
柳姨感觉村子外面全都在说着灾星!此时她们只能在村子里隔离起来,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阿笑才不是灾星,她的阿笑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谣言没有对鱼笑造成影响,却对柳姨心理上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天。
柳姨如往常一样去菜地里采一些蔬菜。
“你看,就是她们,和灾星一起的,肯定也是灾星。”
此时几个外来人对于柳曼璎指指点点,说着难听的话。最近因为洪灾的事情,福源村多了许多的外来人,拦都拦不住,许是因为所谓的灾星在福源村吧,大家都想亲眼看一看,大家都想当面骂几句。
柳曼璎深吸了一口气,忍忍,会好起来的。
“那灾星怎么就不去死呢!非要这么害大家!”
听到这里,柳姨终于忍无可忍了。这些人,这些人在诅咒阿笑死去啊!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不是,阿笑才不是灾星,你么胡说!”柳姨和这几个外来人争论了起来。
“怎么胡说了,当初桃溪村的大巫不是也说了她是什么异瞳者,要烧死祭天的吗?现在你看看,才时隔两年,洪灾又来了,不是灾星是什么,当初就应该一把火,把那灾星给烧死!”看着柳曼璎狡辩,对面的人越发口不择言的诅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