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山?山上还是山下?”
“听我说完!”见孽镜闭嘴，老头继续说道，“一重山也不小，我怎么知道?”
“那不废话，哎哟!”这次孽镜忍着泪水，把嘴闭得死紧。
“靠你独自去寻找，怕是永远都回不了天庭。”这回，老头倒有些同情孽镜了，也怪自己当初铸造她时赶着给冥王交差，差了一把火候，才造出这么个欠揍的仙灵，别说她回不了天庭，怕是被她祸害的望岳仙君也甭想重归仙位了。
孽镜撇了撇嘴角，没敢搭话。
“不过，万幸的是，望岳仙君的神器赤血剑也是我锻造的，”老头神情一变，貌似胸有成竹，“赤血剑中融合了望岳仙君的精血，虽被迫轮回两世，但神器认主，最后都还是重回主人手中。你只要有赤血剑。”
孽镜张大了嘴巴，她实在忍不住了：“连个人都找不到，本仙台还要找一把剑?开什么玩笑!”吼完，立马躲到柱子后去了。
“叫个魂!本阁老有说让你去找剑吗?!”老头的暴脾气又上来了，拐杖敲着地面直响，“给我滚过来!”
孽镜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你先把拐杖放下。”
她还敢提条件?老头真想把她丢去废物池。看着孽镜灵害怕的模样，唉，老头放下拐杖，走到一旁的百宝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玉盒。
只见老头打开白玉盒后，一道红光腾空而起，缓缓形成一柄长剑，艳如霞光，散发着滚滚热浪。
“赤血剑?”孽镜小声地问。
“是，也不是。”老头合上白玉盒，“赤血剑原是忘川河上的一块铁板，冥王重修鬼界时将它给了我。我把它放入北洲极寒之地的熔岩中炼化三万六千五百天，又费尽千辛万苦无数个日夜锻造，方得此剑。数千年后，望岳仙君来偶尔物华阁寻我探讨铸造一件趁手神器，谁知一眼便相中了它。可是……”
可是老头舍不得。
以剑身乃出自幽冥，望岳仙君的浩然正气与之相冲为借口，推脱过一阵。望岳仙君失望而去，不久又兴冲冲复还，往自个儿掌心处二话不说划拉一记，老头看得是心惊肉跳。
天界都道望岳仙君就是个愣头愣脑的直性子，啥时候变得聪明起来的?老头心痛肉痛，却也只得眼巴巴瞅着赤血剑的阴寒与那股浩然正气压制、冲抵，直至完美融合。
“仙君留步，待老头我给它找个合适的剑鞘，您三日后来取。”
老头私心，仍是不舍得。即使看见赤血剑已认主，他还是绞尽脑汁想出了办法。既然留不下整把剑，那就留下一部分剑灵，也算给自己留个念想。
可是没想到，认主后的赤血剑不听话了，剑灵已生，死活不愿意给他留一缕剑魂，老头气得是与那赤血剑相对一日一夜。
第 8 章
第二日守门的小童带来了这一方白玉盒，称昨夜望岳仙君差仙使送来。物华阁有一规定，若是无玉帝旨意仙神自行寻阁主铸造神器者，需等价交换，反之，亦然。
老头接过白玉盒，无雕花刻叶朴素简洁，玉如凝脂，通体透亮，被一层至纯至洁的灵气包裹。
“这是当年打造孽镜镜面时，用余下的边角料做了这么一只白玉盒，赠与了望岳仙君。”老头瞥了眼听得认真的孽镜，“我从冥界得到赤血剑身，回赠冥王的便是你。而你的原身石料却是来自于望岳仙君的慷慨馈赠。”
孽镜听得脑袋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她是老头用来与冥王交换那块桥板的，她的原身又是望岳仙君给的?最后老头回赠给望岳仙君的，是剩下的边角料做的那么个盒子?“那，那个望岳仙君后来把这盒子还你，是要换赤血剑?所以，你最后，其实啥都没得到?老头，你是不是傻?!”还不如直接把冥王那块破铁板给望岳仙君，绕了一大圈，老头花了心思力气，啥都没有?!
“你这小娃懂个鬼!”
“我本来就懂鬼。”天天看些个亡魂，不就都是鬼嘛。
“哼，傻娃子，你以为望岳仙君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老头抿了抿干巴巴的唇，摸了摸胡子，大笑道，“这白玉盒中蕴藏着望岳仙君的灵力，赤血剑见到白玉盒如见主人，最后还不是乖乖留下一缕剑魂。”虽然看不到赤血剑的表情，不过瞧着应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老头也从中参悟到了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