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和瑜楚虽有些纳闷,可再也问不出什么,只能依旧好好地把荀太监送了出去。
华府中人已习惯了吴贵妃时不时召瑜楚进宫,以为又是找她化妆,并没有什么议论。只有瑜楚,心中觉得不对,却也说不出什么,只好次日又去找姜衡。
姜衡不在,不过倒是已料到瑜楚会来找他,专门留了字条放在张嫂子那儿。
瑜楚打开一看,只见说到他已知悉吴贵妃的打算,让瑜楚到了那日该怎样就怎样,即使察觉不对,也不要轻举妄动,他自有安排云云。
看来这个赏花宴确有猫腻,只是姜衡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呢?瑜楚心中疑惑。不过反正也推不掉,又有姜衡在,到了那日,也就有些忐忑地进宫了。
吴贵妃的赏花宴,即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也是光鲜亮丽的。除了宫中妃嫔,还有许多公侯家小姐,只是与瑜楚平日的社交圈甚少有交集,瑜楚只觉得有几个面熟,却叫不上名字。
不过小姑娘们总是对化妆品有着无穷无尽的兴趣,虽不认识,相互之间只要说一句唇膏怎样涂才比较持久,眼影怎样画显得眼睛大,马上就能打成一片,熟稔起来。
因为瑜楚是芳菲苑的东家,大部分人都对她很好奇,也都知道贵妃屡次请她进宫,所以即便身份有差别,也都客客气气的。唯有一人,态度与众不同,不仅对瑜楚百般挑剔,甚或还有些颐指气使。
瑜楚瞧着姜佩姗指使自己给永昌侯家的小姐补唇妆,却没有动弹,只笑道:“今日出门走的急,各色化妆刷都没有带,实在无法给邓姑娘补妆,还请姑娘见谅。”
姜佩姗却觉得瑜楚是故意抹自己脸面,眼皮翻了翻,不客气道:“没有化妆刷不拘和谁借一个也就是了,以往你进宫,不是带了许多送人吗?”
瑜楚实在理解不了姜佩姗在想什么。刚才吴贵妃介绍到她时,自己不过是因为一个“姜”字对她多看了两眼,态度比别人亲近了几分,她就当自己在讨好她了。不过刚坐下一刻钟,不是让瑜楚给她倒茶,就是要求瑜楚把芳菲苑最新一季还未上市的彩妆说给大家听,或者问芳菲苑的散粉比别家多添了什么,涂在脸上居然亮晶晶的,现在甚至直接要求瑜楚给别人补妆了!
“姜姑娘有所不知,化妆刷这种东西天天都要上脸,就像我们随手拿的帕子,为确保干净,最好不要和别人混用。特别是唇刷,直接接触嘴唇,还是各人用各人的就好。这些话,姜姑娘买刷子的时候,没有听我们的试妆娘子说过吗?若没有,是她们失职,我回去定要再好好叮嘱一遍。”
姜佩姗来不及说话,永昌侯家的姑娘先抢着道:“我的丫头替我买的时候听试妆娘子说过,刷子不仅要勤洗,还最好不要混用。华姐姐你不用帮我补,我自己会的。”
姜佩姗见自己自己一片好心,邓希婵却不领情,脸顿时就拉了下来。更可气的是瑜楚,不但不听使唤,还敢抢白自己,冷哼了一声,尖刻道:“不过制了几样脂粉出来,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瑜楚不想惹事,只当没听见,笑着对邓希婵说:“我们芳菲苑的唇膏做成管状就是为了方便补妆,直接画的效果虽然赶不上用唇刷,也还算自然。”
邓希婵见姜佩姗不知轻重,也不想理她,只对着瑜楚答道:“我知道的,我以前就是嫌口脂用起来麻烦,一直懒的画唇妆,直到芳菲苑出了这种唇膏,才记得日日画。只是有一样,也不知是我画的不好还是怎的,若下手重些,唇膏时常会沾道牙齿上,给人看见了就有些失礼。”
听到邓希婵这么说,旁边也有几个姑娘附和:“是呀,我也是。而且这样自己看不见,都是别人提醒才知道,太尴尬了。”
瑜楚便笑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以很轻松地解决。”说着,将一根手指头放入嘴中,嘴巴嘬到一起,再把手指头抽出来:“这样就可以了,再不会沾到牙齿上。”
小姑娘们觉得很有趣,都拥了过来,一个人问:“我涂唇膏总是涂到唇线外边怎么办?”另一个问:“为什么我的咬唇妆总是画不成?”还有人问:“我一用修容粉,脸上就脏脏的,怎么办?”
瑜楚一一答了,好不容易瞅了个空档,赶忙说要更衣,趁机溜了出来。一边溜一边暗下决心,等回府了一定要多画些化妆教程来,哪怕免费发给她们呢,省的每次出门自己都被迫一遍一遍地解释些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