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谊明明是要逼吴氏承认偷拿嫁妆,却被她故意曲解为难为姜谓,又见姜谓越发爱怜地亲身扶着她,心中十分不爽,嘲讽道:“我倒不知侯爷这般信任你。看来你就是把侯府卖了,侯爷也定会说卖的好,该卖!”
姜谓两个都不敢再开口,姜谊生了一阵子闷气,才道:“现在能把库房打开,让我们去瞧瞧了吧?”
既然已经说开,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吴氏便叫了贴身的丫头过来,亲自开了库房,让姜谊和姜衡进去清点。
待得从库房出来,姜谊把列出来的单子甩到吴氏脸上:“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这些东西都摆在我面前。”
吴氏捡起单子,又想哭了。这些东西当出去时共换回来四五万两的银子,可要再拿回来,就不只这个数了!这里外里,自己少说也要赔进去一万两。这笔账,无论如何也要算道姜衡头上。那华瑜楚不是会挣银子吗,就让她来还好了!
心里正发狠,猛然听到姜谊又问:“这些东西少说也能当个几万两,你做了什么,竟让府里亏空了这么多银子?”
当然是收拾姜衡这个挡道的家伙了。吴氏心里接了一句,面上却是全然的愧疚:“前两年庄子上收成不好,各处的生意也不知怎的,都亏的厉害,我也是实在无法了,才出此下策。说起来,也是我天分不高。。。。。。”正要谦虚两句,却被姜谊打断了。
“我知道你没本事打理侯府的庶务,昨天就知道了。”姜谊语带讥讽:“反正你也做不好,还动不动就让府里欠下大笔银子。既然衡哥儿要成亲了,府里的事,以后就交给他媳妇儿做吧。我听说他那媳妇儿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把一间脂粉铺子做成了京城第一,看样子是比你强的多。”
那怎么行?吴氏大惊失色。照着姜谊这么说,岂不是把管家的大权都交给了华瑜楚?那她还拿什么淘澄银子出来攒私房、给洐哥儿置私产、给姗姐儿备嫁妆?于是干笑了两声,说道:“姐姐虽说的是实话,可华姑娘毕竟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打理过一两个铺子,侯府那么大的产业,她一时之间只怕也难以上手。若是出了错,让外人看笑话不说,咱们自己的日子也过不顺当。就是要交给她,也得先学个一两年不是?”
“你说的也有道理。”姜谊略想了想,同意道。
吴氏心下一松,还来不及高兴,又听她说道:“既然做不到全上手,那就先接一部分吧。府里中馈还由你管,田庄这些也归你,只把铺子交给她吧。”
田庄的那点出息,如何能和铺子比?况且管着铺子,就是掌握了府里财政大权,自己纵是依旧把中馈握在手里,想用银子还得找华瑜楚要,这不是依然受制于人吗?
吴氏想再分辩几句,却见姜谊脸沉下脸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拿着萧氏的嫁妆单子去永安伯府说道说道。问问吴老夫人,她是如何调教的,竟教出一个敢私自挪用原配夫人嫁妆的女儿来!”
此话一出,立时浇灭了吴氏那点争权夺利的心思。倒不是她多怕吴老夫人,只是要让永安伯府知道了,也就是让吴贵妃知道了。若是贵妃知道她做了这么丢人的事,还蠢到被抓了现行,定然会生气,要是因此不让姗姐儿进宫了,那可怎么办?目前来看,洐哥儿的世子之位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到了,若姗姐儿再丢了做公主侍读的机会,自己将来要指望哪个!
百转千回间,只得咬牙先答应着:“姐姐的安排很是妥当。如今洐哥儿和姗姐儿也都大了,婚事上也该早做打算。我若是还整日被侯府庶务绊着,哪里分的出身来给他俩张罗?等世子媳妇儿进了门,替我卸了重担,我就能腾出空来,好好服侍侯爷,静心打听亲事。”
姜谊这才放缓了神色,轻松道:“既然说定了,明日你去见华夫人时,就把话都挑明了说,也好让她心里有个数,趁着成亲前这段时间再多教教华姑娘。”
“明天就去见华夫人?”吴氏吃惊道,还要连这个都说?两家见面,必是要有媒人在场的,这话说出去,岂不是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宣宁侯世子夫人要接管侯府的产业了,那还怎么出尔反尔?!
“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半个多月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姜谊不耐烦道:“拖到圣上以为你对赐婚不满意?”
“当然不是,”这顶帽子扣下来,吴氏汗都要下来了,连连道:“我这就差人去请官媒,明日就见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