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响起一个同样吊儿郎当的声音:“啧啧,你自己本事不济,怎么能赖我身上?好了,已经输了几次了,不能再饶过,快作首诗来!”
桌上众人哄堂大笑,纷纷叫着:“大家快听啊,焦公子要作诗啦。”“焦公子作的诗,一定古今无双!”
笑闹中,焦统一拍桌子,粗声粗气道:“小爷我长这么大也没作过什么湿的干的,除了这个,别的都行!”
华叙心中将焦统鄙夷了一把,不学无术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只有京城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纨绔了!再伸头看看那张桌子,果然围坐的都是些勋贵子弟。
众人笑了一阵,又有人说:“不会作诗,那继续罚酒吧,让他把这一坛酒都喝了,抵一首诗。”
郭源慢悠悠道:“喝酒有什么意思?就是不作诗,也得换个风雅的罚法,才衬我们这些雅人的身份。”
众人笑的声音都哑了,捶着桌子大喊:“对对对,咱们是风雅人,得作风雅事。郭源你说,罚什么好?”
“我想想啊,”郭源懒洋洋道:“不会作诗,要不画幅画吧,画个花儿啊草儿啊的,不难吧。”
就有人接了句:“让焦统画花?他只会摘花吧。”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谁都知道焦统最是好美色,京城里凡是挂的上号的窑子,就没有他没逛过的。
焦统丝毫不脸红,将酒碗往桌上一扔:“小爷我就是会摘花,怎么着,咱们现在就去摘!”说着,一马当先跑了出去。众人笑着闹着,也跟去了一大帮,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姜衡看着郭源也被拉去了,扫了眼四周,端着酒杯去了另一桌。
只是刚过了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华叙往外头看了一眼,正是去摘花的那群公子哥儿。只是他们去时呼朋引伴的,现在回来了,却一个个安静了不少,待进得厅来,更是看见有几个人朝自己露出古怪的笑容。
华叙有些奇怪,拿眼瞟了瞟华珣。华珣知道父亲的意思,正要上前去问,只见方才同去摘花的姜洐快步走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
“恭喜华兄,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呐。”姜洐的语气,有些轻佻,又带着些阴阳怪气。
“还请恕在下愚钝,姜公子的意思是?”华珣心中警觉,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仪态,含笑问道。
“华兄竟然不知道?令妹的造化,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大。一个刚同严府定了亲,另一个,也眼看着要进皇子府了。”
姜洐声音不大,可架不住厅中众人早起了疑心,都在听着这边动静。此言一出,厅里立即沸腾起来。
有那一向放荡的,立刻猜到是出了什么事,立即寻了方才出去的人,交头接耳起来,大厅里很快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华珣惊的几乎要立不住,他知道瑜英可能会借机生事,也已经隐晦地提醒了母亲要看紧她,却没想到,最后闹出来的,竟然是瑜昭!二皇子,又怎么会和瑜昭搅到了一起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珣惊疑不定地看向华叙,只见华叙的脸色也是晦暗不明。两人无暇顾及他人,匆匆迈出了前厅。
此时厅里负责招呼的是严阁老的长子,他见了,不敢耽搁,嘱咐了儿子几句,也忙带了人赶着去找严阁老。
华家父子刚一离开,厅内就爆出一阵哄笑,正是纨绔们聚集的那一桌。
焦统尤其的兴奋,冲着围着他的一圈人,两只手笔笔划划的,说的眉飞色舞。
“咱们一进到楼里,你们猜怎么着,正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那景象,啧啧,那词怎么说来着,春色无边啊。”
下面听的人都吃吃地笑了起来,也有些心有成算的人,小声提醒:“别说啦,那可是皇子!”
焦统的声音落下来了点,却依然满不在乎:“这有什么?男人嘛,谁在外头没一两个相好的。”
安陆侯府是隆庆帝的外家,一向得隆庆帝礼遇,焦统又是个混不吝的,除了家中祖父,谁也不怕,谁都敢得罪。好在他的心思只在吃喝玩乐上头,故而也没惹出过什么祸。
郭源见状,将手中酒杯斟满了,递到焦统手中:“焦兄最是洒脱,这些事自然不放在心上。他们玩他们的,咱们乐咱们的。刚才小乔你说什么来着,说焦兄弟酒量不如你?我看未必吧,来拼一个试试?”
被唤做小乔那人叫了起来:“我何时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