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瑜楚不敢把什么都推到画画上,换了个理由:“是画口脂时想到的。既然用笔画出来的口脂比用手抹上去的又整齐又匀净,那其他的也可以用笔画呀。不过不能都用一种笔,画不同的部位要用不同形状的笔才顺手。”
莫氏看着瑜楚自信满满的样子,和刚才的垂头丧气简直形成鲜明对比。她知道,只有说到真正喜欢又有信心做好的事时,女儿才会流露出这般模样。
想到这里,莫氏不再犹豫:“楚楚,如果你真的有信心,那娘就把彩蝶轩交给你了。只是有一样,生意上你是个生手,这开铺子的头一年又是关键,铺子的掌柜选谁做,你得听我的。再有就是进原料挑货源,也得我点头才行。”
瑜楚见莫氏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又惊又喜,上前抱着莫氏的胳膊说:“娘,这选掌柜挑人的事,女儿本就不懂,您要是不帮我,我才不答应呢。还有进原料,我又不知道哪里有货源,还是要母亲帮我找。”
莫氏见瑜楚三句两句把难题都推给了自己,又气又笑:“你这丫头,是你开铺子还是娘开铺子?你把活儿都推给娘了,你就天天坐家里数钱不成?”
说的瑜楚也笑了,嘻嘻哈哈地撒了一回娇,又议定了让何掌柜帮忙寻掌柜,找匠人,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响月斋。
第14章捡到宝了
院子里满架的蔷薇花开了又谢,天气逐渐热了起来。这天瑜楚正瘫在窗边的凉榻上怀念空调,忽然听到莫氏遣人来唤她,说是何掌柜来回话了。瑜楚一跃而起,匆匆梳洗一番,来到丛桂轩的前厅。
何掌柜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一个谷娘子,带着一个小包袱。
瑜楚和两人见了礼,莫氏便吩咐她在一旁坐下,听何掌柜说话。
“回夫人和姑娘,咱们家从没做过脂粉生意,虽说生意场上也和几个脂粉铺的人打过交道,可毕竟隔行如隔山,我没经手过,也不敢独断专行。所以这几日我除了在京城物色人选,还往南边写了信,请常年帮咱们缀锦阁选货的夏掌柜帮忙。他见识多,人脉广,许多行当都经历过,大舅老爷也十分依仗他。”
莫氏笑道:“我听大哥提过夏掌柜,是个再妥贴不过的人。你今天来,必定是夏掌柜回话了?”
何掌柜连连点头:“夏掌柜确实荐了一个人,这人虽说只管过一个铺子,也只管了三四年,却把铺子做成了扬州最大的脂粉铺。夫人听说过扬州的柳遇春吗?”
莫氏点头:“听说过,他家的脂粉在南边十分出名,有些扬州一带的官员来京城办事,也会带些来送给上峰的家眷。”
听莫氏这么一说,瑜楚想起来瑜昭就有一盒柳遇春的蜜粉,是华叙赏的。瑜昭十分宝贝,连罗家的表姐妹来府里玩想借用,她都不给。要不是罗家姐妹向罗氏告状时她刚好听到,她也不知道这柳遇春的东西这么难得。难道夏掌柜荐的人竟是柳遇春的原掌柜吗?
莫氏问出了和瑜楚同样的疑问:“难道夏掌柜荐的人竟是柳遇春的掌柜?人家打理过那么大的生意,肯来咱们的小铺子?”
“倒不是柳遇春的掌柜,”何掌柜忙说:“这事说来话长。”
“这柳家在扬州也算是大户人家,挣钱的生意也有几处。柳遇春是柳家一个叫柳成的旁枝子孙,借了本家的名头开起来的。早几年生意虽说不太好,倒也过得去。前年柳成突然大病一场,经过一番救治,命虽然保住了,可人也废了,每天只好躺在床上吃药罢了。为了一家子生计,他的娘子余氏只好出面亲自打理柳遇春。没承想,这余氏倒是很有生意头脑,把柳遇春打理的红红火火,竟成了誉满江南的大铺子。”
“今年春上,柳成没有熬过去,三月份就去了。柳家本家的人本就眼红柳成的这份家业,看他去了,便找到余氏,说柳成当年开柳遇春,是从本家借的本钱,又借了本家的势,这才把生意做大。现在柳成不在了,他又没有儿子,铺子理应由本家收回,以后按月给余氏母女月例银子就是。余氏孤儿寡母的,又没有娘家倚仗,虽然气不过却无计可施,只好将铺子给了本家,也不要本家的银子,情愿变卖了房产,带着女儿到别处过活。夏掌柜原来和余氏打过交道,觉得她为人爽利又诚信守约,虽是女子,生意上并不比男儿差。听说咱们要招掌柜,便向我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