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被瑜楚的动作噎住了,半响才让丁香退下,然后报复似的开始把瑜楚支使地团团转。先说要喝茶,喝了茶就要更衣,还要重新铺床,好不容易躺下了,又让去看药煎好了没,要吃药。吃了药嘴里自然是苦的,就让瑜楚捧着点心匣子,挑挑拣拣地找果子吃。等消停了,又该喝茶了。
瑜楚也不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脸上还一直挂着笑。吴氏虽然气顺了些,可见她笑的开心,心里却没底起来,不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可转念一想,在自己的地盘,又有那么多下人看着,能怎么着?于是按照原定计划,让瑜楚夜里也留在身边服侍。
用过晚饭不久——当然是吴氏用过晚饭不久,瑜楚说是陪着吴氏吃饭,可一会儿要布菜,一会儿要添饭,什么也没吃到——吴氏就叫了丁香来铺床。
丁香先把吴氏安顿好,又抱了条小被子过来,指着床榻前的地板冲瑜楚道:“世子夫人,往日奴婢都是睡在这里陪夫人,您看您是?”
瑜楚忙道:“还按着原来吧,省的夫人不习惯。”
丁香回了声是,手脚麻利地铺好了地铺。瑜楚上去摸了摸,被子只有吴氏床上的一半厚,况又睡在地板上,晚上一定会冻醒。
吴氏见瑜楚动作,不等她说话,急急开口道:“天晚了,忙了一天,咱们都睡吧。”
瑜楚瞥了她一眼,没吭声,检查了屋里的门窗,又吹了灯,就安静地睡下了。
漆黑的屋里,吴氏得意地笑了:以为白天那些就是服侍了?真正的侍疾,等会儿才开始呢!
第140章树上的与盆里的
瑜楚躺在薄薄的被窝里,身下几乎直接睡在地上,又凉又硬。怕着凉,便不停地提醒自己万不要睡着。万籁俱寂之时,房内除了吴氏均匀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瑜楚盯着床尾处晕黄的灯盏,灯罩内跳跃的烛光在墙上投下一片晃动的剪影,左摇又摆的,瑜楚很快觉得眼前迷糊起来,随即陷入黑甜的梦境。
只是刚睡着,就被吴氏的咳嗽声吵醒了,瑜楚挣扎着爬起来,问道:“夫人想要什么?”
吴氏似笑非笑:“你们年轻人就是睡的沉,我咳了半日,都没听到你的动静。”
瑜楚没出声,只垂下眼帘听着。
吴氏又数落了两句,才道:“倒杯茶来吧。”
瑜楚忙端过来一杯,吴氏接都不接,手缩在被窝里,就着瑜楚的手喝了。
待吴氏喝了水,瑜楚刚放下杯子,就听吴氏叹气道:“唉,身子一不舒坦就睡不好,白天我瞧着外头的玉兰花开的甚好,若折一枝来插在房中,说不得闻着香气就睡着了。”
瑜楚心中吐槽:你白天为了折腾我,一步也没有踏出房门,从何处看到外头的玉兰开的好?
不过依旧温顺道:“那媳妇儿去给夫人折一枝?”
吴氏心里发笑:“有劳你了。”眼见着瑜楚披件衣服走了出去,便又舒舒服服躺下,等着看那玉兰花。
只是才合眼没一会儿,就听到外头咋咋呼呼地响了起来,然后就满院子亮起了灯,还听到瑜楚大呼小叫的声音:“放这儿,这儿的花开的好。唉呀不好,这边有青苔,谁来扶我一把?”
吴氏便觉得不对劲儿,也忙起身,打开窗户往外看,正看见一个硕大的梯子往主屋这边倒下。吴氏明知砸不到自己,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侧身躲过。
外头院子里,已是一片鬼哭狼嚎。
因为吴氏“病了”,姜谓便歇在了姨娘院子里。自从吴氏进门,府里的两个姨娘几乎成了摆设,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见姜谓一面。尤其是今夜服侍的佟姨娘,刚入府时仗着有几分姿色,还算得宠,便要起强来,甚至要与吴氏互别苗头。可她岂是吴氏的对手?几番交锋,败下阵来,又被吴氏挑唆地失了宠,从此一蹶不振。
恰逢今天吴氏要摆布瑜楚,顾不上她,她便掐准了时机,躲在姜谓回后宅的路上,堵着姜谓又是又是哭又是笑,情意绵绵地诉了衷肠,果然引得姜谓跟着她回了院子。
因为机会难得,佟姨娘使出浑身的解数,十分迎合,将姜谓服侍的舒舒服服。只是两人刚要入港,猛然听到外头一声巨响,姜谓吓得立场软了下来,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打发人去瞧。听说是吴氏那出了事,忙忙穿上衣服过去。留下佟姨娘在身后咬牙切齿:吴氏这个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贱人!不过一晚上,还病着,都见不得侯爷歇在别处!怎么不一病去了,大家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