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竹素,看她这几天对着自己躲躲闪闪的,想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再多听到些,也没有什么差别。
丫头们见瑜楚坚持,只好按吩咐各自下去,不一时,棠梨就将瑜英领了进来。
瑜英一跨进院门,就挑剔地东张西望了一番:“往年婶娘带着你和璋哥儿来庄子上住,我不知道多羡慕,今天看一看,也不过如此,到处脏兮兮的,也不知道你怎么住的下去。”说完,还拿帕子嫌弃地拂了拂身上看不见的尘土。
这个庄子是瑜楚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处处都充满了回忆,见瑜英口出嘲讽,便十分不悦。而且瑜楚本就不喜大房的人,现在知道了华敦的死竟是因为华叙授意,虽还没打算好如何行事,却也不愿意再同他们维持表面的和平。
“自然比不上二皇子那些富丽堂皇的宅子。”瑜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瑜英先是一怔,然后挑了挑眉:“你知道了?我和二爷的事?”
瑜楚暗怪自己不动脑子,面上却是不屑一顾:“这种事儿能瞒得住?不光我知道,只怕半个京城都知道了。你也就能瞒着瑜昭吧。”
不料瑜英掩住嘴呵呵笑起来:“瞒着瑜昭?她早知道了,还是我亲口告诉的呢。”
瑜楚不可置信地盯着瑜英,她这是想干嘛?
“很奇怪吗?”瑜英示意丫头重新擦了擦院中的椅子,才款款坐下:“她以为进了二爷府,就能压我一头了?做梦!”
瑜楚心中本来对瑜英很是唾弃,可见她对刘炽如此执着,又有些可怜:“你这是何必?将来……”
“我不管将来,只看现在。”瑜英打断道。
“瑜昭毕竟是有名有份的皇子姬妾,她要是想对付你……”
“对付我?”瑜英冷笑:“就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自顾都不暇,还想对付谁?”
姜衡曾对瑜楚说过瑜昭在刘炽府上不甚得意,可瑜楚一来不关心,二来自己的事都忙不完,压根就没在意。现在又听瑜英说起,还是不免奇怪:“二皇子对瑜昭不满意吗?他不是只见了她一面就……”
过了那么久,再提起那件事,瑜英还是不能释怀:“哼,以为睡一觉就一步登天了?容貌是爹娘给的,本事却要自己学。就她那样的,除了一张脸讨男人喜欢,其他还有什么可取的?若不是碰上了个软弱的主母,能过上如今的日子都是奢望!”
瑜楚可不觉得李妃软弱,她还记得姜衡说过那李妃是有大主意的人。不过别人家的事她不想打探,且见瑜英越说越不堪,也不想再和她纠缠:“你们之间的污糟我不想听,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不料瑜英却转转眼珠,娇滴滴道:“你不想听,我偏要说。唉,做过的事不让人知道,就犹如锦衣夜行一般,真是没趣。”
瑜楚扭过头不理她。
瑜英也不在意,继续吃吃地笑:“你记不记得,瑜昭出嫁前做了一批新衣裳,还非要我亲手缝?”
“那是你把她之前的衣服都弄坏了。”瑜楚当时就怀疑那些被打湿的衣服是瑜英动了手脚,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更加肯定。
“当然是我故意弄坏的,不然,我怎么在她的新衣裳上动手脚呢?”瑜英拨弄着指甲,闲闲道。
“你做了什么?”瑜楚警觉起来。
“她不是要我给她缝衣服吗?我就往她的衣服里缝点东西进去。”瑜英假笑着,“上好的马钱子粉,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
马钱子?瑜楚大惊。成亲前田妈妈苦口婆心教了她好久,什么东西可以助孕,什么东西则对女子不利,其中马钱子就是几样万万不能碰的东西之一。说是不但有巨毒,会滑胎,长期接触还有极大可能造成不孕。
“你为什么?”瑜楚惊的话都要说不出来,尤其是现在怀着孕,连听说“马钱子”几个字都觉得极为不适,连退了好几步。
瑜英的嘴上涂着红红的唇膏,衬着白晳的面孔和同样红滟滟的指甲,竟生出一丝丝的诡异,激得瑜楚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寒战,这几日刚调理好的胃也跟着收缩,又开始想要干呕。瑜楚不得不死死忍住。
瑜英见瑜楚害怕,愉快地笑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对不对?是了,你都成亲了,田妈妈那个老东西肯定会交待你。唉,原来我还当瑜昭多有本事,能拴住二爷的心,这才冒险出了这一招。现在看来,却是我多虑了。就是没有那些马钱子,瑜昭她连二爷面都见不上,难道要凭空变出个孩子来?”说完,自己还咯咯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