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楚嘟嘴:“渴死啦,等你烧回来都什么时候了?”
姜衡踌躇:“那你也不能喝凉水啊,厨房现在也没热水吧?要不,我去别人家要一壶。”说着,就要往外跑。
“别去!”瑜楚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一身斑斑血迹的姜衡:“你就这样去,人家会给你开门?”
姜衡低头看了看,这才后知后觉地把甲衣脱下:“我身上的味道让你不舒服了吧。”
瑜楚指了指自己身上,耸耸肩:“咱俩半斤八两。”说完,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琯柚踏进门时,正瞧见两位主子对着傻笑,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心中感叹:这样多好,夫人和世子,就该一辈子都如这般亲亲热热的。
姜衡见琯柚提着水壶进来,喜道:“你来的正好,楚楚正想喝水呢。屋里的水都是凉的。”
琯柚抿嘴笑着给瑜楚倒了杯水,服侍她喝了,又帮着洗脸擦身换衣服,趁着这个功夫,姜衡也把自己收拾了一通。
等到两人重新干干净净地坐回床上,姜衡才小心翼翼地将瑜楚拢进怀里:“明日一早我就去请大夫,给你好好瞧瞧。”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用大夫瞧。”瑜楚被姜衡抱着,悬了一夜的心才落了下来,身上也软软地起不来,于是半躺着哼哼唧唧说道。
“那怎么行,今晚太过凶险,总要瞧一瞧,调理调理。”
瑜楚觉得有理,眯着眼点点头。
姜衡往瑜楚身上又盖了条小薄毯,见她眯着眼似睡非睡,才敢接着问:“那个,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来庄子上的前两天吧。”
那就是自己骗她之前咯?姜衡自觉有了底气,说话声音都大了些:“那怎么不告诉我?”
瑜楚察觉了,眼睛瞪了起来,故意凶巴巴道:“我又不是大夫,那时候只是怀疑,原想等几日确定了再告诉你的,结果又有了那件事。你还怪我?”
姜衡的气势一下子没了,讨好地冲瑜楚道:“没有怪你,没有怪你,是我不对。”
态度不错,瑜楚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想起姜衡骗她,依旧有些气不过:“你为什么骗我?”
“我怕你不肯来庄子上住。”姜衡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收到风声,瓦剌人要在京城起事,五皇子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刘炽收拾了,就隐瞒不发。不过,既要让他们闹起来,又要把握住态势,这里头着实不好拿捏。我怕我忙着外头的事,万一府里趁机闹起来,你会有危险,便想找个不惹人怀疑的由头把你挪出来。恰好华珣和华瑜英送了个机会,我就用了。”说着说着又后怕起来,“可我没想到华瑜英竟会追到庄子上,你又怀着身孕,若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独自出府的。”
说完,见瑜楚丝毫没有意外,也奇道:“你早就猜着了?”
瑜楚点头:“昨天瑜英一来,我就猜着你是故意赶我来庄子上的,不过直到柯公子过来,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对了,你瞧见柯公子了吧,今晚若不是有他在,娘和我恐怕要危险的多。”
姜衡不情不愿地答了句:“瞧见了。”又立即转换话题,赶着拍瑜楚的马屁:“媳妇儿真聪明,三下两下就猜到了我的用意。”
瑜楚便白了他一眼:“成亲前我是不是同你约好了要坦诚相待?这样的大事都瞒着我,还以为是为我好?从今天起,三个月不许上床!”
姜衡大惊:“不许上床,那我睡哪?”
“睡地上,替琯柚值夜!”瑜楚绷着脸,显然还在生气。
姜衡不想睡地板,回忆起郭源教他的哄媳妇儿三字箴言“不要脸”,便犹犹豫豫蹭过来,腆着脸求饶:“楚楚,庄子里夜里凉,我要是睡地上,谁给你暖床?你原谅我吧。”
瑜楚第一次见姜衡这般做低伏小,肚子里早就笑翻了,只好不容易维持着一张冷脸:“那你得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发现二皇子勾搭上瓦剌人的?”
姜衡再不敢隐瞒,真的从头说起:“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姑父发现的。他在大同,偶然发现有小股小股的瓦剌细作溜进我朝境内,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发现他拿的通关文书竟然是真的。姑父怀疑他们和朝中臣子有勾结,便没有声张,嘱托我和源哥儿细细查访。当然也交代了,边关安定为先,实在查不着,就禀告圣上,由圣上快刀斩乱麻。不过你也知道,刘炽向来不是做事严密的人,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们知道了,用心一查,就发现是他在勾结瓦剌人。目的是在京城制造一起骚乱,让圣上以为姑父没有守好边关,治了姑夫的罪,好把宣大总督换成他的人。当然,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