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后如此要强一个女人,不可能被一个头风打倒的。姜德福——”
“奴才在。”
“去查查,最近谁来过皇后宫里,都和皇后说了什么。”
“是,皇上。”
是夜,宫中响起了大丧的钟声,皇后薨,享年五十三岁。
宫中三品以上的妃子以及宫内外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去了未央宫跪灵。
皇后的尸体,被安放在软榻上,宫女给她清洗了面容,上了简略妆容,那掉出来的舌头,却是怎么也塞不回去,影响她母仪天下的尊贵容颜,于是到最后,取了一块手帕,遮住了下半张脸。
如果不是仔细看,她就像是睡着了,乾王在她床榻前,哭到声嘶力竭。
一边的乾王妃汴沉鱼,神色却是淡然冷漠,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纵然宫女一个劲的提醒她哭两句,她依旧是那般模样,冷漠淡然,事不关己。
唯独,在看到左侧边跪着的曲天歌的时候,那冷漠的眼神,才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心疼和关怀。
这一切,周围人都看在眼里。
然而,汴沉鱼不在意。
她其实羡慕唐十九,如此一死,就让这个男人,一世对她牵肠挂肚。
而她当年,若是为了曲天歌被乾王侮辱了之后,能够刚烈点了断了自我,也许也就会成为,他心中永远都抹不去的痛了。
唐十九殓葬那天,她去看了。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 心疼他
唐荣替唐十九收的尸体,没有人敢去祭拜,她也去了。
以前对唐十九种种的怨恨,在唐十九死去的那刻,都化成了了敬佩,如果唐十九还能活过来,她想,她是愿意和她做朋友的。
毕竟,能够爱上同一个男人,那也是种缘分不是?
可惜,唐十九死了,失血的面孔煞白,那双灵动的眼睛紧紧的闭着,脖子上盖着一块厚厚的白色纱布,遮住砍头的丑陋伤疤。
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了。
唐十九殓葬那日,她去送了行,站在墓碑前很久,忽然有种错觉,唐十九还活着,自己祭奠的,不过是一个躯壳,唐十九的灵魂,永远住在了曲天歌的身体里,不死不灭。
唐十九死了,皇后也死了。
其实汴沉鱼清楚,皇后是怎么死的。
前天夜里,乾王喝的酩酊大醉,强闯了丞相府,闯入了她的房间,将对曲天歌的恨,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她衣袖下的刀口,还缠绕着纱布,如果不是她母亲冲进来,或许那把匕首,下一刀割破的,就是她的咽喉了。
以前纵然再愤怒,她都不层见过乾王失控成这个样子。
尤其是她住回娘家之后,两人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夫妻,连面都不曾见过几次。
他会如此失控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而两天后的今天,皇后就死了,汴沉鱼的聪慧,已经告诉了她皇后死亡的真相。
所谓的忍受不了头风,呵,蒙蔽众人而已。
显然,皇帝也不信,他不正在派人查,这几天谁和皇后接触过吗?
汴沉鱼再一次的看向曲天歌,他也正好看她。
时隔这么久,他的眼神,还是能让她怦然心动。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无边苦涩。
她对他报以一笑,他却神色淡漠,那眼神,似乎随着唐十九的死而跟着死去,汴沉鱼早听他父亲说了,太子妃意思,太子做事都没了章法,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以前待人处事,还算温和谦逊,素来有贤王之称,可现在,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冷王,因为谁也不曾再见过,他脸上的笑容。
汴沉鱼收回了目光,眼圈有了泪水。
却不是为了床上的死去的皇后,而是因为心疼曲天歌。
如果,她能替唐十九去死该多好,如果,唐十九能一直陪在他身边,有多好。
那样,至少他是快乐的。
*
皇后大丧的消息,传到北齐,距离莫如罗和慕容敏的婚期,只剩下三天。
唐十九着实震惊不小,虽然大梁对皇后的真正死因秘而不发,只说是头风病死的。
可恰恰就是如此,唐十九就察觉到皇后死的蹊跷了。
皇后的头风,那是慢性病,并不致命,只是长久肩颈劳损,引起的血脉不通畅,大脑供血不足以及肌肉僵硬拉伤引起的。
虽然说痛起来要人命,可也不过是夸张的说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