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也有如此心狠的一面啊?花栩栩心中苦涩的想。
“唉……”他见她不回答,终于伤心的长叹一声,“不想说吗?也罢。”
后半段,他们一路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再主动提起任何话题。
车子在海州市最南端,一栋漂亮而宏大的贝壳形临海建筑外面停了下来。花栩栩认出这里是全市最高级的会展中心,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世界级剧团、乐团和艺术家在这里举办展览和音乐会。
她下了车,和苏忆尘一起穿过会展中心高大的正门走了进去。
在一楼大厅向右转了一个弯,管家为他们推开一个写着“二号厅”字样的复古实木大门,苏忆尘不顾花栩栩的阻止,牵了她的手走了进去。
空旷而明亮的音乐大厅一下子扑进花栩栩惊讶的视野中,此时,这间大厅还是空荡荡的,除了她和忆尘,并没有其他人。
“这是?”
“母亲说,她已经为我预定好了这间大厅,两个月后,会为我在这里办一场回归钢琴独奏会。”
“你要重新开始弹琴吗?”花栩栩惊喜的问忆尘。
“是啊。除了钢琴,我现在差不多一无所有。”
他转过身来望着她,忧伤的视线刺得她又是心头狠狠一疼。
“你到时候,会来听我演奏吗?”他伤感地凝视着她,同时用眼神乞求着。
“嗯,应该可以。”花栩栩扭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
“我不要看到那个男人,你不要带他一起来。”他唇角颤抖着对她说。
“嗯。”她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舞台突然动了起来,正中心缓缓升起一台漆黑明亮的复古三角钢琴来。
“你想听我弹琴吗?”他扯了扯她的手,“你以前说过的,最喜欢看我弹琴的样子。每当听到我的琴声,都会重新爱上我一次。”
花栩栩记得当年曾对他说过的情话,此时听他重提旧事,心中又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苦涩。
她在前排坐下,他走上台去坐在钢琴椅上,将细长柔软的手指搭在黑白键盘上。
琴声顿时从复古钢琴中流泻而出,天籁一般,动听得仿佛来自至纯至美的另一个世界。
她专注地望着他,听着那久违的琴声,难以抑制的心痛却仿若从她灵魂深处一点一滴逐渐蔓延。
他的琴声越来越悲戚、低落、沉闷,他的手指也如同灌了铅,沉重得几乎无法动弹。两行泪止不住地从他双眼眼角流淌而下,模糊了他最是英俊、脱俗的一张脸。
他哭得停不下来,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花栩栩不安地从座椅上站起来,犹豫着朝他身边走去。
谁知下一秒,她却分明看到两行骇人的鲜血,从他两个鼻孔突然喷出来,迅速滴落在他雪白的衬衫前襟上。
“忆尘!”
她顿时慌了,眼角涌出酸涩的泪,朝他身边跑了过去。
正文卷 124. 未必会选你
苏忆尘突然发病,被花栩栩和管家送到医院。管家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了梁慈念。
经过医生及时抢救,苏忆尘的情况逐渐平稳下来,陷入昏睡状态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据管家说,他一年前做完心脏搭桥手术后,身体恢复得就一直很缓慢,整整休息了快一年,也没有完全恢复如初。不仅如此,那次手术还对他身体的其他机能和自愈能力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现在忆尘免疫力很低不说,一旦遇到情绪过于激动的情况,还是会身体突然不适,导致像流鼻血之类危险的症状。
说到这里,花栩栩不由得感到有些愧疚。是她故意冷淡的态度刺激到了忆尘,让他太伤心,导致发病的吗?
木然地坐在病房正对面的长椅上,她心事沉重而混乱,久久地盯着面前的地面发呆,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以至于梁慈念是什么时候赶来的,她都完全没有印象。
梁慈念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先跟大夫说了一会儿话,又赶忙进病房去看过了苏忆尘。过了一会儿,身心疲惫的母亲终究推开了门,首先看到的却是一脸茫然地坐在病房对面的花栩栩。她对着花栩栩沮丧而失落的那张脸观察良久,才叹着气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你想跟我谈谈吗?”梁慈念的声音低沉稳重,透着一丝精明干练的清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