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它们中的一员,如今这样看着,竟有股颇奇妙的感觉。
借胎?借的是谁的胎?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刚才青遥长老说的那个姓氏是哪个了,刘?还是李?
可惜这些记忆,她通通都不记得了。
于蓝翻个身,侧身躺着面向八月的脑袋。
她伸手扯了扯八月的几根白色胡须。八月脑袋动了动,原本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来,懒懒的看她一眼,又再度闭合回去。
于蓝又翻了个身,平躺回来,继续盯着头顶那小片蓝天。
既然自己是火烈黄狐,那么自己的原身应是只黄狐狸,可是这原身去了哪儿?
救治阎秋白要用到火烈黄狐血,那她的血岂不是能入药?
转念于蓝又想到还有个牛四银,她同自己一样是火烈黄狐,有她在本就能救阎秋白了,又哪里轮得到自己来操心。
可是这闷闷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牛四银同自己都是火烈黄狐,那他们岂不是同族中人?
同族,于蓝品了品这两个字,心中有了落地生根的归属感,但她偏头看一眼那空洞洞,无一人烟的逍遥洞内,心中又浮上来寥落之感。
狐族发扬和传承,怕是只能靠牛四银了。于蓝朝着天空,伸出自己的右臂,被那黑色刺得眼睛生疼,于是她赶紧将手臂又收了回来,放于身侧,朝衣裙下藏了藏。
3
夜幕降临,四周光现渐渐转暗,一轮圆月已经迫不及待的在空中现出淡淡的身形来。
于蓝从梦里缓缓转醒,她睁眼时,偏头朝八月看去,发现八月已然回了精神头。
见于蓝看自己,八月也朝于蓝眨了眨眼睛,动了动下巴,然后又竖着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于蓝坐起身,回想着刚才的梦,眼睛朝那种着青荇的花田看去,忍不住呲笑出声。
她竟然梦见自己被种在那花田之中,潜心修炼,后来一个长相模糊的白衣少年打马经过,见她长得拔尖,护养出的黄花最是明艳好看,竟然伸手想要将花给摘取下来。
她自然是不干的,于是现了身形出来制止了少年郎。
那少年郎呵呵笑着,声音,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声音好像有些脆生生的,有些调皮,又有些鼻音,听着还有些懒。
少年郎问她:“你叫什么啊?”
“我叫青荇。”于蓝记得梦里的自己是这么回答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太像小姑娘的声音,更像个小少年的音质。但是又有不一样,听着有些稚嫩又有几分沧桑,是个有些特别的声音。
“你叫什么呀?”梦里的青荇扬着下巴问。
但是少年郎还没来得及回答,于蓝就醒了过来。
这梦,太过真实,以至于,于蓝乘着八月离开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长了青荇,倒映着圆月,明灭相依相伴的花田。
若是,只是棵今世前身明明白白的青荇,遇上个脆生生的好少年,好像也挺不错的。
只是可惜,前面她要面对的,却是那纷杂的恩恩怨怨和一身治不好的黑气。
来生吧,若是有来生的话,做棵青荇吧。于蓝边朝前飞,边在心里道。
4
接下来的几日,阎秋白不在苍穹殿,想是一行人一直在那山里头,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药灵能拿回来研究。
于蓝手里捧着书,但却早已神飞黑山而去了。
黑山之中,阎秋白、子深、仇炼、桃九还有温青五人,御剑在山中飞行,却一点异样都未见。
“这就奇了怪了,走了几日了,怎么这山里头就只发现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妖了,之前总能遇到个不好对付的,怎么感觉像是幕后有个人,突然就收了手似的,斗都懒得同我们斗了。”仇炼不耐地念叨。
“你这不是犯贱吗?难道还真想见到流血死人不成?”着一身粉衣的桃九反应慢半拍,急急地用翘了一半兰花指的手拨开眼前遇到的树枝,对仇炼呛道。
“也不是,就是觉得咱们走了这么几天,一座山一座山地扫,着实有些无趣。”仇炼伸手拍打了下头顶的树枝,哪知用力过猛,那树枝竟生生被他给拍断了,他赶紧伸手将其接了,丢在一旁。
“你要再多手多脚,我就拿剑劈你脑门。”走在仇炼身后的桃九,用脚拨了拨落在自己剑上的树枝残叶,怒道。
“这么凶做什么?不弄就是了,要不你走前面?”仇炼说着停在一旁,将前面的路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