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手。”
他抽回手活动了一下,“没事,没夹到。”
他在笑着说谎。
但应该不至于伤到骨头。
她想确认这一点,可她突然发现那只是因为她自私的想为自己消除一点愧疚。
“伞。”
“谢谢。”他是用那只被夹过的手接伞的,或许因为真的没事,也可能只是强撑。
她慢慢带上门,视线不自觉的在他手上瞟了一眼。
Present趴在门外,见她上来也没起来,它像只老猫一样不愿意动了。之前筼筜送来的猫粮让它不振的食欲改善了不少,可却没能持续,这段时间它更虚瘦弱了。她把钙片碾碎混到它喜欢的鱼罐头里,它也只能勉强吃上几口。她已经又带它去过几次医院了,医生也换了几位,从一开始普遍给出的结论“没什么大事,适应就好了”已经变成了“到寿了。”
“你希望他带你走吗?”它尾巴轻轻晃晃,看着走廊的窗。
她把它抱起带上门坐在沙发上,放了音乐,查看收到的信息,大体都是单位群里的通知和收到后的回复。
“明天见。”是赵琦发给她的最后一条消息。
他发现了,她觉得。
或许是雨天的缘故,许久不见的困意突至,她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里,她走在中学的操场上,她要去学钢琴,可身上还穿着睡裙,她耳前的头发还没绑好,她脚上没有穿鞋。天就要下雨了。这雨很危险,像是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她自己,毫不怀疑雨为什么会危险。大家都藏起来了。
“你怎么没有穿鞋?”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可看他的样子像是一开始就在的。“你穿我的鞋吧。”他开始解他的鞋带了。
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她知道了,这是梦。
既然是梦,她就没理由拒绝他的善良。
她穿上了他的鞋,她不知道是怎么穿上的,但那根本不重要。雨终于下起来了,他们找着能躲雨的地方,可哪里都是人,哪里都挤不进去,当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席之地时他却不见了,他还在雨里,他长大了,他的脚在慢慢消失。
都是因为他把鞋给了她。
她突然惊醒,天已黑了,远处楼上牌匾的光亮照进屋里,音乐还在循环,present趴在她脚边乖巧的叫了一声。
她站起来机械的为它准备了晚饭。梦里的场景仍挥之不去。直到上班有了事做才淡化。
“听说特别好看!下班一起去啊?”戴林应三人的关系像是奇怪的三角恋。
“不去!”
“干嘛拒绝的这么干脆?明明你也想看的。”
“想看也不跟你去看!你找别人啊!”林楠把“别人”两个字念得格外重,大概是有点受不了他们俩的磨叽了。
“耿莲,咋俩去看啊?”
“我昨天看过了,这部电影。”
“啊~!和男朋友去看的?”
“嗯……前男友。”
“前男友?”
“你和赵琦分手了?”这对林楠来说也是新闻。
“嗯。”
“不用说,他先提出来的!我可真是……”她顿了顿扫了眼边上的戴橙,接着说:“身边尽是些奇葩啊!”
“应浡你看过了吗?”
“你原来就是故意气我的吧?”林楠终于把积压已久的一句抱怨吐了出来。当然她也知道戴橙确实不是故意的,她原本就有些迟钝,昏迷清醒后症状又更严重了。
“还没看,一起去吗?”
……
事实上,被她认为发现了她秘密的赵琦并没给她的生活带来任何风波,眼看明天就是国庆,所有人都在说自己的假期计划,或真的,或计划的,或敷衍的。躁动的气氛延续到了上班时间,直到两个暗访的人走进来才停止。
“喂?”快下班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号码是局里的座机。
“耿莲,你下班后回局里一趟。”少见不是杨姐转达,局长亲自找她。
“嗯,我知道了。是有紧急会吗?”她试探性的问。
“不紧急不能叫你啊?”他人很好,也喜欢开玩笑,但她却有些怕他。
“我是想要不要打个车回去,不能拖大家后腿啊。”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