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钥匙的时候,不小心把苏婵吵醒了。
她皱着小脸,两只手背胡乱地揉了揉眼,长发在他怀里拱得乱糟糟的。
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软萌的小生物啊。
景澈很想亲亲她,又觉得逾礼,便只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苏婵迷迷糊糊地傻笑了一下,扇动的长睫卷而翘,亮晶晶的眼眸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于是,景澈想,我比她大了十四岁,作为长辈亲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轻到似有若无的吻落在苏婵的额头上,她觉得有些痒,伸手指挠了两下,又吧唧亲了景澈一大口。
景澈觉得自己此刻一定笑得像朵太阳花。
和半山别墅不同,景澈的家像一副老旧的年代画。金丝楠木的花架小格子里摆件繁多,苏婵摸来摸去,爱不释手。
结果一不小心打碎一个盘子状的瓷器。
苏婵立马老实了,蹲下来捡碎瓷片。
“别碰它!”景澈听见声响忙出来看,一把握住苏婵的手腕,“当心划伤手。”
“我不是故意的……”苏婵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景澈心都要化了,“没关系,小物件而已。”
花架上的其他“小物件”瑟瑟发抖。
“你是搞文艺的对吗?”苏婵转战不容易碰坏的字画把玩。
景澈哭笑不得,“……算是吧。”
“哇——”苏婵感叹一声,“你一看就是学识渊博的文化人。”
她自己没读过多少书,天性使然,脑筋又没有那么灵光,但对于高知分子向来都抱以崇高敬意。
“你也要好好念书啊。”景澈偶然一次听景源抱怨,小姑娘成绩差的一塌糊涂,门门功课倒数,还招猫逗狗打同学,老师三不五时叫家长。
苏婵扁扁嘴,委屈道:“那人家学不会嘛。”
景澈捏了下苏婵软乎乎的脸蛋,突然明白,景源总放话要好好管教她,却一直没见什么成效是为什么了。
还是惯着吧,也不打紧。
景澈这儿不比半山别墅,他自己一个人独居,只请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家里一个佣人也没有。
好在苏婵没他想象的那么娇气,他自己倒也照顾的过来。
景源那边过来人给送了苏婵的换洗衣物,但只有一天的,景澈笑而不语。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景源敲响了他家的门。
“七点十分,比我想象的还早了两个小时。”景澈忍不住调侃道。
景源面无表情,“她醒了吗?”
“还没。”景澈侧身让他进门,“你没吃早饭吧?等下一起吃。”
苏婵醒来的时候一阵恍惚。
房间里淡淡的木香让人心神宁静,人的气息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即便你换了一副皮囊,过了百年千年,只消一靠近,一抬眸,一句轻言细语,便能穿过时间的缝隙看到曾经。
有什么东西是不可磨灭的么?
或许有。
是一段最寻常的记忆。
苏婵轻松自在的伸了个懒腰,却一出门正看见景源跟景澈聊些什么,听到动静便抬眼看过来。
“小婵醒了,快过来吃早饭。”景澈唤她。
苏婵在景源焦灼的眸光注视下坐下了。
“做噩梦了么?”景源问。
毕竟是生死一线的大事,对于小女孩来说还是很可怕的,他已经让宋助理约了心理医生了。
却不想,苏婵缓慢地摇了摇头,“我睡得挺好啊。”
一夜忧思的景源:“……”
“你怎么心这么大?”景源实在纳罕。
苏婵立刻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非要我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你才开心啊!”
“你胡说什么?”
景澈没想到两人一见面就掐起来了,忙劝阻道:“先吃饭,吃饭。”
苏婵哼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又有点得意,“气得我一连用了两个成语。”
景澈:“……”
景源:“……”
各怀心事的吃完早餐,景源便要带苏婵回去。
在这儿住的挺开心的苏婵自然不愿意,她转身去拉景澈的衣角,“大哥,我可以……”
“不可以!”景源将苏婵的手拉回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