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平善微笑,眸光似水望着下首众人,嘴角轻轻勾出优美弧度以掩饰自己心中汹涌的波澜,这样的荣耀哪个人能不爱,莫说是男子,纵使身居后宫的女子也会爱上这种权利带来的无上荣耀。
怪不得后宫里的情爱欢好永远只是为谋求更多的工具,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这样的感受。
不同于有钱带来的荣耀,下首众人哪一个不是家财万惯,可他们依旧要臣服于自己脚底,存着这样那样的心思,掩饰在顺服里深深拜倒。
顾长歌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而表面不露声色,只静静微笑。
菜肴上齐,裴缜举起眼前的金樽对酒当空:“今日是朕的爱妃生辰,锦贵妃又即将诞育皇子,朕不甚欣喜。朕与贵妃相识于微末,后来才得知贵妃出身毓秀名门,为顾将军嫡长女,有贵妃如此,朕倍感欣慰。便以今日家宴祝锦贵妃千秋如意!”
一时间下首在座共举杯盏,众人说着祝寿的话语,将杯中美酒饮尽。
毓贵妃眉目宜喜宜嗔,站起身来走到殿下,双手捧着一只金盏,里面盛满了葡萄美酒,盈盈拜下,潋滟目光望着裴缜,口中轻语曼妙:“锦妹妹能有今日,是皇上对妹妹的情谊,做姐姐的见到今日场景只觉满心欢喜,皇上兼顾后宫雨露均沾,是后妃的大幸,臣妾满饮此杯祝皇上与锦妹妹和和美美,白首偕老。”
言罢,毓贵妃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惹一片喝彩之声。
裴缜在兴头上,望着下面的妃嫔喜气洋洋,又看身侧优雅美艳的顾长歌,只觉得志得意满。
三巡过后,顾长歌要起身更衣,裴缜忽的想起,望着她一身艳丽装束,笑着说道:“朕库中有一件羽衣霓裳,小瓷子,你去给贵妃找出来。”
话辅一出口,顾长歌留意到碧玺神色有一丝激动,目光炯炯看着顾长歌。她望向下首,先伴在裴缜的谦贵嫔与毓贵妃皆是闻言一愣,旋即毓贵妃流露出欣喜的神色,而谦贵嫔则生了嫉妒,轻轻蹙眉将视线移向他处。
毓贵妃笑吟吟说道:“哎呀妹妹当真是好福气,这件羽衣霓裳曾经是皇上心爱之物,据说珍藏了数年都不肯示人,臣妾有幸曾在库里见过一次,当真是美轮美奂。”
林贵人接口笑道:“可见娘娘是皇上心间上的人呢。”
顾长歌又惊又喜,道了谢去偏殿更衣。
不消片刻,小瓷子带着几个人叩门进来,后面四人捧着一件金碧辉煌的华贵服饰。
羽衣霓裳顾名思义如彩虹般绚丽多彩。
整件衣服以极轻薄的金丝织就而成,缠着金色纺线,而领口袖口装饰有五彩绫罗,穿上身只觉得轻薄无比不显半分累赘。
略一走动衣服随步伐挪动,全身金光琳琳泛着柔和耀目的光芒,宛若一只凤凰涅槃,又似贵妃于月下酒泉出浴,果然是美轮美奂。
当她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又引来一片惊艳称赞。
宫人以双手击掌,清脆一声响起,有百对金童玉女从外间进来,脸蛋以胭脂涂抹的红红粉粉,可爱极了。
她诧异一笑,望向碧玺。
碧玺凑近低声说道:“这是毓贵妃亲自准备的,以一百对童男童女跳祝寿舞蹈。”
她笑吟吟看着下面的可爱孩子们,内心欢喜异常,裴缜有心,毓贵妃更是无微不至,知道她如今怀有身孕喜爱小孩子,又借龙凤呈祥美好的舞蹈期望她能平安诞下皇嗣。
这一场宫宴,顾长歌是当之无愧的主角。皇帝厚爱,以皇后千秋之礼对待,甚至要更甚于。
后宫之内,朝野之上,更是无人敢说锦贵妃一个不字。
宠爱至斯,已是巅峰。
谁也瞧不见,如今冷清的茹古涵今,孟亦夭侧卧在床上,身边是小小的太子。
海云推门进来,见屋内漆黑一片,不觉失声轻呼:“娘娘。”
孟亦夭有气无力,幽微一声叹息:“如今颌宫夜宴,你怎么还没去。”
海云瞬间泪流满面,跪下膝行至她窗前,声音凄苦哀婉:“奴婢是跟着娘娘的,如何看颌宫给那人的夜宴呢!皇后是一国之母,却在这冷冷清清的屋子里一个人自苦,这可怎么是好!奴婢当真是心疼啊娘娘!”
孟亦夭似失了心智:“本宫是国母,是皇后,可是本宫却生下了这样一个不祥之人。太子打娘胎里带的残缺,”她勾出一个笑容,却凄苦无比“不日皇上便会知道太子是个弱智,本宫无用,只能生下这样的孩子,可他到底也是本宫十月怀胎的呀!本宫怎么忍心他受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