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往里看去,之间厅里做了三两桌,果然也有女人,但看身形都不是顾长歌。
他蹙眉:“刚才有没有一队人骑马过来或者赶马车过来?”他想起在路口看到的纷乱马蹄印,看数量估计三四个人,他不能肯定顾长歌是自己来的,还是身边跟着仆从。
小厮笑着说:“这个倒是有,见过了,她一个人骑马速度特别快,”小厮伸手一指屋后“后面还跟着两个男的,穿着一身紫,不知道是不是爷寻的人?”
皇帝心里打鼓,两个男人?
侍卫立刻问:“往后面去了?”
“是呀,向后面山脚下去了。”
不等小二说完,皇帝又再次策马扬鞭,才绕过了屋子后面,便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客栈在两块突起的高地中间的低洼处形成屏障,将里面的溪流与山脚像是自家后院一样围了起来,若只是寻常经过,并不能看到溪水。
才绕过客栈,皇帝立刻眼见看见溪边,两个男子坐在高头大马上,其中一人手里抽出银亮的长剑,而一个女子正往溪水中蹒跚行去,她牵着马,扶着才能不被溪水冲跑。
“快去!”皇帝着急,已经认出来溪水中间的女子正是顾长歌。
而顾长歌此刻发丝纷乱,一身洁白长裙已湿透大半,恐惧的看着后面的两个男子。
那两个男子骑着马,站在溪水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皇帝在靠的稍微近些,听见他们在戏谑:“跑啊?有本事你还跑啊!老子们追了你一早上,累都累死了,反正这也没别的路,看你还能跑哪去!”
而顾长歌已经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皇帝,眼里充满了惊讶与畏惧,脚步有些乱,仍旧奋力往溪水的对面岸边靠去。
溪水看似很浅,清澈见底,但未行到一半,已然没过女子腰际。
她身边的枣红色小马并不如同其他的骏马一样高,否则顾长歌足可以骑马渡河。
她面容带了些许委屈,眼眶红红的,看了看靠近的皇帝,又看眼前持剑男子,高声说道:“我已然如此!你们还不肯罢休么!”
那两个男人对身后来人并不知情,其中一个说道:“主子说了,只有你死了他才安心,你若不死,活着迟早是个祸患!当年便让你逃了,如今决不能再让你活着离开。”
皇帝忽然高声发问:“你主子是谁!?”
那人吃了一惊,慌忙回头,似乎是认识一般,二人迅速低头,扬起马鞭便狠抽马,马儿吃痛,撩开前蹄狂奔。
皇帝怒气冲冲,指着他们道:“给朕追!”
顾长歌就在这时,被齐胸深得溪水狠狠冲了一下,她足下不稳,惊呼一声,一手死死抓住枣红马缰绳,身子骤然滑到水下,被呛了一大口水。
皇帝见状心里一急,连忙翻身下马,呵斥道:“你们去追!”然后就要跳进溪水里。
身后的侍卫哪肯让皇帝冒险,立刻有人跟着下马,一部分人去追刚才的人,而另外几个人迅速跳下水去,救皇帝心心念念的人。
顾长歌猛呛了好几口水,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觉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却奋力挣扎,仍旧不敢松开握住马缰的手,这一时片刻,又被狠狠呛了几口。
忽然,只感觉到腰间被人握住,牢牢固在另外一人身边,她吓得往外吐了一口气泡,慌乱中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朕来了,别怕,别怕。”
她忽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深邃的眼眸紧紧望着她。
突然的愣怔,顾长歌的手被人扒开,只好牢牢拽着皇帝的衣襟,由着他带着自己往溪边走去。
上岸时,周身衣服湿透,紧紧贴在她曲线玲珑的身躯上,看的皇帝一阵脸红,而顾长歌同样红了脸,似乎是刚想起了什么,道:“为什么救我?”
话才出口,眼眶却依然红了,泪水充盈眼眶,泪珠子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皇帝微微蹙眉,看着她似乎是疏离的样子,迟疑着半晌才说:“天凉,莫要冻着,朕带你去客栈再说。”
顾长歌被他抱上了马,皇帝在后面环住她,一声呼啸往前面客栈而去。
客栈的小二吓了一跳,皇帝翻身下马又将她打横抱在怀中,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快速说道:“一间上房,去准备热水,快!”
然后不顾旁人,自顾往楼上走去。
顾长歌被放在房中,皇帝说道:“你先洗个澡,别病了。”然后皇帝转身出去,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