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握住她的手拉下来,低声道:“无碍,不过是皮外伤。”
两人说着外面巧燕就一路小跑过来,“王爷、王妃,入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她手中还捧着叶姝的斗篷,沈钺接过帮她披上,这才转头看了一眼睿王:“二哥,不如一起入宫?”
睿王看着他这般模样,眉头紧缩。
只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认输了。他冷哼了一声,“入宫就入宫!”
皇上素来不喜沈钺,纵然知道他上门打闹,最多也就是叱责几句而已。若是让沈钺跟太子的关系坐实,只怕皇上也会跟着厌恶了太子才是。
睿王心中这般盘算,带着人马就径直出了昭王府。叶姝和沈钺两人坐马车出行,倒是比睿王到得略微晚些,他们到的时候皇后身边的梁太监已经等在宫门口了。
“奴才见过昭王殿下,见过昭王妃。”梁太监行了个礼,笑着抬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得了消息,此时正与太子殿下一并在娘娘宫中,特意让奴才在此等候殿下和王妃。”
“有劳梁大人带路。”叶姝神色不算好看,只匆匆点了下头。梁太监倒是没什么不满,只看昭王脸上那明显的红肿,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也不会有好心情。
他在前面带路,因皇上、皇后、太子皆在后宫等着,两人一路倒是不敢耽搁,径直被梁太监带入了宫殿之中。
夫妻两人上前行礼,然后就听到皇后叫起的声音。
皇上没说话,叶姝心中一紧脸上却不显露半分,只跟着沈钺一并谢恩然后起身坐下。她深知,事到如今不能有半分急躁,想要在原本就不喜沈钺的皇上跟前告睿王的状,这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心中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这般把事情闹大了万一对沈钺不好……
这念头一浮起来,她就连连在心中摇头。无论如何,这一场硬仗都是要打的。想着她抬头朝着对面看去,对面坐着太子,太子下手处就是睿王。仿佛是察觉了她的模样一般,睿王直直看过了过来冲着她阴冷一笑。
叶姝皱眉,垂下了眼帘听着皇后说话。
“……你说,你们兄弟里平日也算是和睦,小时候在宫中尚且未曾让我这般操心呢。怎么如今年纪大了,当爹的当爹,成亲的成亲,怎么这么三不五时的还要打闹一番?”
皇后说着目光落在了沈钺的身上,“昭王,你前些日子才与端王起过争执,怎么这才几个月又跟睿王起了争执?”她说着叹了口气,语气也缓了缓,“本宫记得,上次你与端王起争执也是在睿王府中,这才又跟睿王在自己府中起了争执——”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转,仿佛这时候才发现一般。
“昭王这脸上是怎么回事,怎么肿了……”
叶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等沈钺回话她就猛然站了起来到正中跪下。沈钺于她夫妻同心,也一并起身跪在了一旁。
“父皇、母后,儿媳冒昧说几句话。”她说着叩头之后抬眼朝着睿王看了过去,“今日我与王爷原本在府中筹备过年的东西,睿王殿下带着十几个人就怒气冲冲直接闯了进来,见着我们王爷就大声咒骂,言语之间带上了不少有辱皇室的言辞。还说什么,蕲州的案子原本父皇就没有想要计较,偏偏我们王爷多管闲事,竟然不在蕲州就把那些犯官处置了,非要带来京中多增是非。”
叶姝说到这里顿了下,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王爷不过说了一句,此时乃是父皇的命令,那些带回京中的官员是他无权处置的。睿王就勃然大怒,说什么山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闭嘴!本王何时说过这般话!”睿王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叶姝道:“你这妇人惯会无中生有,当初在我府中就说什么听到了什么从蕲州来的人诬陷本王,如今本王又何曾说过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睿王殿下说没说过,难道心中真的没有半点数吗?”叶姝毫不露怯,沉声道:“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睿王殿下难不成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说过的话,就全然忘得干干净净了?”
她说罢转头对着上面一叩首,又挺直脊背道:“睿王殿下不止说了之前的话,还说父皇明明只想把此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偏偏我们王爷多事,这才让皇上左右为难。还说蕲州的案子皇上原本就心中有数,我们王爷这般不过是看他得父皇宠爱,心生嫉妒,这才百般攀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