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钺见她双眼发红,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却还忍着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单膝跪在床边扶着叶姝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行就去请御医来。阿姝,你可别吓唬我。”
叶姝听着他的话低头看过去,随着她低头,眼泪啪嗒一声就落在了沈钺的肩膀上。
她闻着沈钺身上混杂的香味和酒味,声音带着嘶哑,“王爷是去了哪里?”
沈钺一愣,正给叶姝擦眼泪的手就顿住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瞬间,他才又继续给叶姝擦眼泪。
“不过是去应酬,喝了些许酒……”
“只是喝了酒?”叶姝道:“那王爷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哪家酒馆里,还顺带卖脂粉不成?”
沈钺这才浑身一僵,半响扶着叶姝起身,顺带把她搂入怀中。却不想,叶姝竟然猛烈挣扎了起来,顺带站起来后退了两步,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沈钺。
“王爷还是与我说实话吧,究竟是去了哪里?”
“我去了凌霄阁。”沈钺说,那是京中最有名的青楼,颇为附庸风雅是京中才子们最为喜欢的地方。他见叶姝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你听我说,我什么都没做!”
叶姝咬着下唇,闻着那股香味忍不住觉得心中一阵阵的恶心。
“你说话就说话,离我且远些,我闻不惯那般味道。”她说着扒开沈钺的手,重新回到了床边。沈钺不敢再贸然上前,有些后悔来后院之前不曾先洗澡换身衣服。
只这会儿再后悔也晚了,只有认错了。
他想着,竟然直接上前两步不等叶姝恼怒让他远些就直接抱住了叶姝。
“阿姝,我错了。”他说,趁着叶姝吓了一跳,连忙抱紧怀中的人:“我真就是过去应酬,什么都没干,最多也就是喝了几杯酒,看了看里面的歌舞。”实际上,他连作陪的姑娘都没敢要,就是怕回头不好对叶姝交代。
叶姝没有挣扎,只抬头看过去。她脸上不太看得出情绪,一双眼睛看着沈钺,半响才道:“我不信,既然什么都没做,又为什么回来这般晚?既然什么都没做,又为什么非要去那种地方!”
沈钺有苦难言,想了想才道:“之前你不是说沈钰和沈铬要插手这次恩科的事情吗?我这几日就约了几位颇有些才学的翰林院的官员,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在批改考卷的人中寻几个敢说话的。还有就是想要寻寻看,是否有什么饱学之士,到时候也好有目标地调出来他们的卷子跟沈钰的那些人对比。”
那些考试完的才子都疯了一般,酒楼、青楼几乎可以说是夜夜笙歌了。沈钺这边好不容易说动人,然后就每日在这些地方寻着。之前传闻凌霄阁这边有几位青年才俊,颇有些才气,凭着对对联、作诗被凌霄阁免费招待。这几日他去就是想要认识认识那几个青年才俊的。
叶姝听着他这般说,心中早已经相信了大半,只是还是忍不住生气。
“既然如此,王爷可寻着什么青年才俊了吗?”
“不过是徒有虚名之人而已。”沈钺苦笑,连着两个晚上,他们倒是见到了被吹嘘的那几个人,作诗什么的倒是可以。可是,恩科会试考的课不止是作诗作词,最重要的还是策论。
这几个人的策论,实在是一般般,辩才不要说是做状元了,只怕同进士出身也不太能混得上。
见叶姝神色缓和了些,沈钺这才略微松了松双臂,“阿姝,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他说着想要握住叶姝的手,却被叶姝“啪”的一声给拍开了,“我且信你,只你身上的味道我实在闻不得。”
她说着顿了下,“王爷还是先去前院书房睡吧。”
这个时候谁真的去前院书房睡才是傻子!
沈钺立刻起身叫了人送热水,洗了之后就穿着里衣出来。
“阿姝帮我问问看,还有味道没?”沈钺厚着脸皮凑过去,“要是还有味道,我就再去洗一遍。”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水汽,还有种淡淡的清香。叶姝这才缓缓放松了下来,由着沈钺把她搂入怀中,也不出声。沈钺就这么搂着她,手指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在外面乱来的。我连多看一眼那些女人都没有。阿姝,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自然会洁身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