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听着这话愣怔了下,“我……没人帮我……”
“竟然还嘴硬!”刘兴皱眉,正要喊人行刑,玉如就反应了过来。
“是顾府!是顾府的人!”她喊得嘶声力竭,让刘兴不由自主皱眉后退了些许。他揉着耳朵,“你说是顾府的人让你诬告昭王妃的?这怎么可能,昭王妃是顾家的女儿……”
玉如只是在恐惧行刑的心理下下意识喊出了顾府,如今听到刘兴这么说,只呼吸急促地看过去,脑子里飞快地想着理由。
顾老夫人分明还认得她,分明也怀疑过叶姝的身份,之所以不愿意承认不过是贪图叶姝的身份给顾家带去的荣华富贵而已。这般想着,她心中更是恨了三分,连着脑子也跟着动了起来。
“顾老夫人跟昭王妃起过几次争执,心中恼恨昭王妃不听话,所以就让奴婢给她一点颜色看看……”玉如说着痛哭流涕,“大人,大人!奴婢完全是听命行事……都是顾老夫人安排的,这一切都是顾老夫人安排的……”
这话中自然还是有漏洞的,然而对于刘兴来说,这总归是一个突破口。
不过,顾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顾府安排了这一切。
刘兴让人记下玉如的罪供,把她放下来签字画押。玉如看着那上面的内容,浑身颤抖着按下了手印。刘兴深信还有更多的秘密没有被挖掘出来,然而言行逼供之下玉如再也扛不住,在当天夜里就自尽了。等到牢中狱卒第二日早上发现的时候,她尸体都凉透了。
“本官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刘兴大发雷霆,在牢房中飞快地走动了几步,“叫仵作,验尸!”
验尸的结果不出所有人的预料,而刘兴在最初的愤怒之后立刻平静下来。玉如的死不代表着整个事情已经结束了,甚至于在刘兴冷静下来之后,还隐约怀疑玉如的死反而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而不管怎么样,要犯死在了牢中,他都该入宫禀明这一切。而等玉如死之前所签字画押的那份罪供呈到皇上跟前的时候,刘兴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说辞。
“臣以为,顾府中人,定然不会无缘无故这般污蔑自家女儿,定然是暗中有人挑拨才是。又或者,这全然是玉如一面之词的污蔑。”刘兴跪在书桌前,说明一切。“而玉如的死,虽然仵作初步验证并非是他杀,臣也怀疑她之所以自杀是怕受不了其后的刑罚,说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若是旁的案子,查到这个地步他大可以放手了。不过,既然牵扯到了夺嫡,牵扯到了昭王。他还是想多走一步,为昭王做些事情的。
他在京中多年,从来不参与夺嫡之事,而那些皇子们也都看不上他一个不起眼的京兆府尹,可谓是中立得不能再中立了。
然而,之前与沈钺几次接触,万寿节之后甚至还一并安抚京中上下,让刘兴对沈钺多了几分了解。知道沈钺是真心想要做些什么实事的王爷,这才动了心思。
“臣派人查过罪奴玉如口中驿站失火之事,虽然时隔三年之久,当初的事情却也是有过备案的。驿站那边确信并未有在厨房做活的丫头烧死或者失踪,烧死的应当就是从顾府放出来的李秀月母女。所以此玉如并非是顾府放出来的罪奴李玉如,她所言的一切也就全部都是虚假。”
刘兴说着顿了一下,“重新调查当年失火之案,臣从卷宗和当年驿站之人的口供得知,那一晚确实是意外失火,与昭王妃并无半分关系。”
皇上轻轻嗯了一声,翻看着手中的罪供,半响才道:“那此案,依着刘卿所看,是否就算是结案了?”
“臣对照过玉如手中所拿的卖身契,虽然被毁了些许,依然能够看出确实是茗州官府所出。依着臣的猜测,这玉如怕是见污蔑昭王府不成,这才转而污蔑顾府。真正在背后指使她的,定然不会是顾府。”
刘兴说到这里顿了下,“玉如所说,顾府之所以会针对昭王妃,是因为昭王妃几次违逆了顾老夫人意思的缘故。可按照她所说,当初她去茗州时昭王妃还只是顾府的大姑娘,并未出嫁。若真是顾老夫人的安排,那也未免太过于‘深思熟虑、未雨绸缪’了。”
这话说的格外直白,而更直白的还在后面。
刘兴伸手抹了一把脸,低头声音却又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