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启正不禁又想起了他父亲那作为一位父亲失责的地方,他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这头家呀。他父亲在土地摸爬打滚半辈子,原本以为儿女长大后能够分担一下肩上的重担,谁知道年过半百后却越活越窝囊了。
为了补贴家用,平日里他除了要干繁重的农活,还要骑着单车赶到工地里当建筑小工。
他父亲虽年过半百,却能挑能抬,是当建筑小工的好料。
谁知现在把脚给崴了,强壮的老虎变成了病猫。
家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罗启正闻到这股味道后,觉得比宿舍里死老鼠的馊味还要难闻。
罗广庆斜斜地躺在床上,右脚膝盖以下缠满了白布条。
他看见儿子回来后,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罗启正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
他回家后觉得屋前屋后还是老样子,永远都是一个破院子几间烂瓦房。
罗母责怪罗广庆说:“儿子回来了,你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
罗广庆“噢”了一声,然后对罗启正说:“回来了。”
“你的脚怎么样了,碍不碍事?”
“没什么。我让你妈按照我多年的偏方到药店拿了点草药回来,敷上几天就好了。”
“不去医院看一下吗?”
“去医院干嘛?不去!药费贵到死,我可消受不起。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有合作医疗吗?医院会报销的。”
“它这是变相收费。我到陈昌门诊部治个发烧感冒什么的才几块钱,可到医院挂个号都要几块钱,更不要说其他费用了。就算有报销,也是医院把医药费抬高了十几倍再打折,这事瞒不过我们老百姓。”
“我回来看一下,你没事就好。”罗启正说完,便朝屋外走去。
他走到院子时,听见屋里隐约传来父亲的声音:“他肯回来看我就行了。”
☆、他眼中的小雪
十一月初,罗启正收到了罗启鑫的来信。
正哥:
我已收到你的信了。你对我说的话,我会铭记在心的,我绝不会蹉跎大学的光阴。
我在大学要学的主要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国近代文学史、外国文学史、古代汉语、现代汉语、基础写作以及教育理论和教学技能等课程。
这些内容都是我们在高中时没有系统学习过的。
除了教育理论和古代汉语枯燥无味,我会偶尔逃课之外,其他的我都有兴趣去学。
特别是文学史和基础写作,我特喜欢基础写作老师。
写作老师叫何莉,我们都亲切地叫她莉姐(每当叫她莉姐时,我就情不自禁想起紫莉姐了)。每次上她的课时,我都会感慨:这才是我要的大学课堂。
记得有一次,莉姐要求我们利用课堂四十分钟的时间在校园里寻找灵感,等上第二节课时每位学生必须把灵感写成诗。我们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罗昊说,他要先回宿舍睡一觉,也许在梦中周公会赠予他灵感,当初庄周就是这样变成美丽的蝴蝶的。
我可不像他,我独自信步在学校的情人湖畔,那里的景色美极了。
悄悄告诉你噢,我经常会和小雪(上次和你提到的女孩)到情人湖边上的小树林深处约会。那次我还偷偷吻了她呢!
在情人湖畔看着那熟透了的秋景,连午后的阳光都熟透了,我感觉灵感在心底不断地涌动。
第二节课时,我在课堂上念了两首自己写的诗。第一首是《影子》,第二首是《蒲公英》。我把它抄写在下面了,大哥如果不喜欢看可以跳过。
影子
我的影子在阳光下不好看
像过时的往事
我等待鸟语花香
填满那搁浅的迷失
如果可以
我会把它放在月光下曝晒
让它变得明亮
然后在白天里消失
蒲公英
那是一个飞扬起来的故事
你牵着蒲公英的引线
放飞在天空
世界敞开双臂
接纳你的笑容
以及蒲公英的种子
我以一棵树的名义
站在你身旁
如同蒲公英的种子
纵然漂浮
却带着盎然的生机
基础写作课上,莉姐经常会与我们讨论一些有趣的文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