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是吗?周秘书你可真会说话,你的嘴唇上涂了蜂蜜吗?哈哈,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梁莯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停在脸上,看得出,他是真的在笑,而不是那种久违的敷衍,所以周馨茶也觉得很开心。
梁莯说:“那我们晚上就水上公园去吃海鲜好了,就这么定了。周秘书,今天晚上把一切外事活动都推掉。”
周馨茶说:“好的,梁总。”
梁莯抬头看看她,满意地点点头。周馨茶抱着公文夹,向他微微鞠躬,然后转身出去,在门口,梁莯忽然喊住她:“等一下。”
周馨茶转身的时候,梁莯走过来,帮她把沾在后背的一片羽毛摘掉,并温存地一笑,说:“好了。”
直到中午,周馨茶还在回想这个动作,如果从以往的工作关系来看,这是很明显的暧昧表示,可是如果接着他早上说的那些话,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脑子里很乱,不知该怎么定义梁总的这个举动。
周馨茶看着办公桌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移动,越是临近下班时间,心情就越矛盾,她不知道晚上的这顿饭他们俩会不会还像原来一样各自坚守并行不悖的原则,说实话,她害怕改变,现在还没有资本也没有心力迎接人生新一轮的波浪。也许是她想多了吧。今天跟每天一样,人们都陆续下班了,张威也走了,十八楼最后就剩下周馨茶和梁莯,一个在门外,一个在屋里。周馨茶在一张白纸上写“正”字,写一会儿就看看时钟,从五点半到六点半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一共写了三篇A4打印纸的正反两面,梁莯还没出来。周馨茶觉得,他可能是忘了早上说过的话了,如果再过一个小时他还不出来,她就可以轻松了,因为算一算车程,时间来不及,水上公园的晚间营业时间是有规定的。但是当时钟走到六点五十分的时候,介于可去可不去的节点,周馨茶的忽然患得患失起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期待和他一起出去的。女人一旦动心之后,感情总是凌驾于理智,她仿佛看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坠入明知故犯的深渊。
她用力地在纸上划着正字,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只是个秘书,老板要请吃饭,哪敢不识抬举,这顿饭无论是谁,都是非去不可的。本来梁莯也没给她回绝的余地,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早上说得那么确定的事,为什么到现在却迟迟没动静呢?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从六点五十分开始,每过一分钟,对于周馨茶来说都像是无尽地折磨。没想到七点整,梁莯打开门,走了出来,说:“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儿,耽误了点时间。咱们走吧?”
周馨茶看看时钟,屁股没有太起来:“现在去,恐怕有点晚了吧。”
梁莯看看腕表:“不晚,一个小时开车到那里,不行先给饭店打个电话,把菜预定上,咱们到了就可以吃了。”
周馨茶说:“那好,我给他们打电话。”说着就拿起座机电话要打过去。
梁莯连忙抓住她的手腕,说:“不用,一会儿到车上我打。”
如果说,周馨茶不明白这个电话由谁来打的意义,那肯定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在工作中,梁莯从来不管这些琐碎的事,看来今天晚上,周馨茶不是作为秘书而是作为异性朋友陪他吃饭,所以在车上,她刻意坐在后排座位上,让梁莯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让她讨厌了。但他的忍耐力很强,一个小时的车程,身边的副驾上空荡荡,这种直白的抵触,竟然没有使他记恨在心。在开餐半个小时后,红酒的后劲有点作用了,气氛才开始变得融洽。
这时梁莯从衣兜里掏出一只暗红色的手提袋。说实话,周馨茶一眼就认出那是上次他准备送出去的那个礼品袋。他把它拿在手里,从里面取出那个小方盒,在她面前打开,烛光下,那一串明亮的钻石显得成色特别饱满。
他说:“这条项链,我知道有点俗,可是我买了它,总不能自己戴,你就用它搭一搭衣服吧,送给你了,周秘书。”
周馨茶倏然地站了起来:“梁总,我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笑了笑说:“没关系,你就收下吧,我也没特意为你准备礼物,恰好它是纯白色,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送了。”
周馨茶怔了怔,就差一点,他几乎可以在这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下打动她心,让她情不自禁,然后守株待兔。但她不是初次与男人这种生物打交道了,他可能真的低估了她。假如一个公司的老总,对每一个员工的婚礼都这么重视,那公司岂不是很快就要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