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玉兰花开了,花香幽幽飘荡。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走两步路出一身汗,图书馆里人少一半。楼管阿姨督促大家进行大扫除,陈诗敏整理出一堆制作甜点的材料,要么过期,要么落灰。
春诵夏弦,又到了假期。
卓楚悦搬行李进门,家中空无一人。
以为母亲出门与友人逛街喝茶。
然而,卓楚悦发现茶几上的玻璃花瓶底下,压住一张字条——
我与小姑去巴厘岛散心,五日后回来,妈妈。
室内整洁,干净的衣物叠放在沙发一角,阳台外只剩下晾衣架,午后的日光晃眼睛。
可见文阿姨已经来过一趟,打扫完卫生,然后离开了。自从搬离薄林湾的别墅,文阿姨就不与他们住在一起,每个礼拜过来一趟,打扫卫生,做一桌饭菜。
卓楚悦有些吃醋,为什么不带上她一起?即使不喜欢晒太阳,但是她还没有去过巴厘岛。
在电视换台间隙的黑屏,听见蝉在树上嘶叫。
卓楚悦一个人在家待着,每件事都以最慢速度完成,打发自己的一天,多余的时间,用来遐思。
这一年中,竟然没有与梁明轩见过一次面、通过一次电话。
关掉电视机,她想换一身衣服,去附近咖啡厅坐坐。
突然,门铃响起。
是谁呢?她想着,从门上猫眼中,看见一个陌生女子。
挂上安全链,打开门。
只能打开十公分的距离。
陌生女子年纪不大,应该与她相仿,打扮普通,单肩挎一只旅行包,一张杏脸密布郁结。
“卓启振在家吗?”
卓楚悦问她,“你是谁?”
女子从上至下打量她,然后问,“你和卓启振是什么关系?”
卓楚悦深感疑虑,还是回答,“我是他的女儿。”
女子瞬间变颜变色,表情复杂难解,最终红了眼睛,因为悲伤,亦有愤怒。
“他跟我说,他已经离婚了,没有孩子。”
卓楚悦心中大震,恛惶无措,不顾女子在门外,就把门关上。
找到手机,拨出父亲的电话。
一关上门,门铃随即锲而不舍地响。
只得开门,让人进了家门,她毫不客气坐在沙发上。
卓楚悦从厨房倒来一杯凉开水,放在她眼前。
她不喝,只问,“卓启振人呢?”
“他不在家,电话没通。”
“你是他女儿,你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卓楚悦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她说,“我怀孕了。”
卓楚悦似乎已经免疫,不再震惊了,“你怎么证明是他的孩子?”
“怎么证明?”她搬起花瓶掷在地上,忿然地喊,“你要我怎么证明!”
多亏她摔的是花瓶,不是旁边一只艾烈希的旋转木马储物罐。
“你冷静点,否则我可以叫警察请你离开。”
女子翻出手机,将屏幕转过来,展示给她,是她父亲的身/份证/件。
“去叫,去叫警察来,我不介意闹大,我的家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要是知道了,更不会放过他!”
卓楚悦不想听到她将父亲说成罪大恶极的样子,一切只是她一面之词。
“你想怎么解决?”
“我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既然你是他的女儿,由你出钱,送我去最好的医院。”
卓楚悦心绪不平,没说话地看着她。
她嘲讽地说,“你不信这是他的孩子,可以先做亲子鉴定。”
卓楚悦没有存款的习惯,掏不出这样一笔钱来。
她不清楚父亲到底在哪里,却知道母亲还有两天就回来了。
怎么可以让母亲来面对这样一件事情。
“你等一下。”卓楚悦起身,走进厨房打电话。
卓楚悦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他,祈祷他会接起自己的电话。
女子牢牢盯住她,听到她说,“我需要一些钱。”隔一会儿,“对,马上就要……”
最后说,“好,你到仁安医院来。”
卓楚悦转身回来。
“你打给谁?”
卓楚悦说,“我的一个朋友,你放心,他很可靠。”
胡乱套上一件T恤和牛仔裤,卓楚悦陪同她到医院,进行术前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