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最初的时候,有几个还是认为,这年都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所以心中并没有如何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看着慕流苏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燕离歌心中却是忽而便是升腾起了些许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连弩当真是如同传闻之中杀伤力极强,即便是盾牌也是不能完全抵挡的吗?
若是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他方才岂不是下了一道极为错误的命令?而且听闻这连弩的射程极远,也就是说这城门上的射程,对于他们而言,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这就更加恐怖了一些。
当初听闻镇北军攻上蒲州城的时候,是动用了铁锁链之类的东西,再有着轻功长箭作为辅助,靠着夜里突袭才勉强登上的蒲州城城门之上,而如今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城门上下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心便是想着要对抗着这大楚军队,不能让他们上了城门,冲到蒲州城的覆辙。
而今他们并没有动用铁锁和弓箭之类的东西,再加上他们现在城门上的防御也是极强,所以镇北军理所应当上不来才对,可是偏生如今大楚军队之中,出现了连弩这般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这个传闻之中,射程极远的东西,倘若当真,是能够在这城门之下直直射到了他们,成本就上来了,那可当真便是等同于大楚军队,是在这青天白日的时候,就让他们在晋州城给攻了下来啊。
一想到这里,燕离歌心中便是抑郁的很,本来他对于自己率军出战一事儿,心中是极有信心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大楚少年将军手中,竟然会出现了连弩这种东西,对于连弩这种完全超出了他把握和控制之外的武器,燕离歌心中当真是半分确切的认知都没有。
对于连弩的认知,只是来源于传闻,然而传闻的真假,燕离歌如今却是没有办法去辨别。
他的视线落在慕流苏那张风轻云淡而又意味深长的面容之上,看着她那碍眼至极的笑意,一时之间,燕离歌心中也是没了把握。
而慕流苏此时此刻,显然也是懒得再与此人多加废话了,这次勾出一抹冷艳至极的笑意,对着燕离歌同样是气势十足的朗声回了过去:“北燕太子何必如此着急,殿下你是否是罔顾了这些个晋州城将士的性命,本将军马上告知你,便是,殿下如今啊,且在一旁好生看着便是!”
又是这般信誓旦旦、成竹在胸的样子,燕离歌看着便是极为火大,正欲开口还击回去,但是那边慕流苏压根已经没了和他说话的兴致,英语落下之后,慕流苏不再言语,反而是径。直将右手高高举了起来,举到了自己的头顶之上。
而此时此刻,慕流苏那张原本还带着几分亲切笑意的面容之上,也是一刹便化作了满脸的冷凝肃杀之色,他将视线直直对是燕离歌看了过去,眉眼之间端的是说不尽的冷凝之意,几乎也是冻得燕离歌遍体生寒。
燕离歌看着慕流苏那一双清澈至极,却又冷寒肃杀的眸子,心中的熟悉之感,又是不可抑制的涌上了心头,再一看慕流苏高高举起的右手的姿态,更是惊得燕离歌再次面色惨白。
怎么会这么像,若是名字相同也便罢了,毕竟世上同名之人很多,可是这少年将军偏生却是生了这么一双与流苏极为相似的眸子,如今更是就连抬手的动作,都与当初的流苏如此相似。
一时之间,燕离歌也是瞬间便是丧失了所有语言,他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慕流苏,唇瓣因为太过惊讶而一阵抖擞,却又始终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可是如今燕离歌这一副失态的模样,却是并没有干扰到慕流苏半分,慕流苏抬眸看着燕离歌那张明显是有些不太对劲的面容,心中更是情不自禁的冷笑一声,只当是燕离歌如今应当是有些意识到他就是当初的寂流苏了,所以才会惊恐得出现如此失态的模样。
可是即便是意识到他就是当初的系流苏又如何呢?总归燕离歌那般谨慎至极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也不会轻易去肯定他心中的这个荒谬想法的。
毕竟借尸还魂这等荒谬至极又虚妄至极的东西,若非是慕流苏是重生归来亲自体验了一把,他自己也是不会相信半分的。
依着慕流苏对燕离歌的性子的了解,也是知晓这件事情对于燕离歌而言,哪怕是他心中再如何怀疑,但是在没有找到确定的证据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就是当初的寂流苏的。
况且即便是燕离歌当真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又如何呢?如今他们二人本就是在对立面的位置,况且她慕流苏还处于优势之中,难不成还会怕了区区一个燕离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