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沈芝兰这住处的布置,委实也符合沈芝兰这般芝兰玉树,公子如玉的人。
不过……沈芝兰方才不是说去取十里醉么,怎么会跑到内室去了,难不成这酒当真这般珍贵已经需要藏到内室不成?
……
沈芝兰进了内室,径直走到软榻一侧的木桌上,拿了桌上茶盏便一口饮了下去,开口唤道:“灵影,去去一坛十里醉,再取两只血玉盏过来。”
隐在暗处的暗卫应了一声“是,主子。”灵影抬眸瞥了一眼沈芝兰耳尖的那一点绯色,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诧异,这才身形一动,黑色身影一闪又消失。
灵影提着一坛十里醉,拿了两只血玉盏回来的时候,沈芝兰那些许耳尖的温热之意已经散了,沈芝兰抬眸瞟了一眼默默看着自己的灵影,灵影身影一僵,唇瓣微微咧开一抹弧度,露出一抹憨厚笑意来。
主子,属下没瞧着你耳朵红了,属下不知道你进了内室不是为了取十里醉,是为了让耳尖的绯色褪去而已。
沈芝兰此时也没时间和灵影废话,径直提了十里香,拿了血玉盏便迈步朝着屋外行了出去。
慕流苏此时颇为随意的斜斜靠在紫檀木椅上,那方向恰恰正对着沈芝兰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瞧着慕流苏那张辉月莹白的面容微微垂着眼睑,睫羽狭长,绯色薄唇微启,骨节分明的双手拽了一缕落在胸前的青丝,随意的在手中绕着圈。
阳光透光门前斜斜的落在她身上,衬着一袭飘逸的紫竹叶长衫,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莹莹剔透之意,却又偏偏透着一股子说不出道不明的洒然。
沈芝兰透过这一幕,仿佛忽然看到了那个久别多年的故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退亲一事儿
慕流苏觉察到沈芝兰动静,慢悠悠的抬眸看了一眼,只见沈芝兰行云流水般提着一坛十里醉站在屏风处静静看着自己,她不由笑了笑:“沈相藏酒的地方好生独特。”
沈芝兰回神,听着慕流苏的打趣,眼角眉梢的深思淡了几分,温润应道:“英武将军久等了。”
说着,他便将那十里醉放在桌上,拿过两只血玉盏之中便要倒进去。还未启封,慕流苏就闻到了极为香醇的酒香,而今正式启封后,更是香醇浓郁,馥郁酒香弥漫了一室,却是心神沉醉,光是闻着便让人忍不住想一品此酒。
沈芝兰伸手递了一盏给慕流苏,慕流苏那在手中把玩,见是上好的品酒佳器血玉盏,有价无市,便是底蕴深厚如洛家,也不过只有四只血玉盏,而今单是在沈芝兰这里便出现了两只,眸中越发多了几分诧异:“沈相看来确实是擅长饮酒之人了,血玉盏这般的饮酒佳器,沈相也能如此随意的的取来与我共饮,当真是流苏的福气了。”
沈芝兰听着慕流苏的话,倒是不甚在意:“擅饮酒倒是不至于,但是偶尔品一品还是可以的,十里醉这般难得一见的美酒,自然需要配上血玉盏这样的酒具才能品出其间韵味,将军不防品一口试试。”
慕流苏闻言,点点头,就着血玉盏,也不拖沓,径直一杯倒入腹中,刹那间,只觉得唇齿留香,酒香醉人,韵味无穷,一杯酒入了肚,还颇为暖胃,委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难怪洛轻寒风岭那两人念叨了不少次,若是让他们知晓自己有幸先品了这上好的佳酿,估摸着脸色会十足精彩。
那边沈芝兰也自饮了一杯十里醉,倒是一贯的从容神色,瞧着便是这般的佳酿沈芝兰时常饮着,想着风岭洛轻寒二人念叨了多次,却始终没机会如愿以偿,哪里像沈芝兰这般,虽不张扬,却默默饮了十里醉,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慕流苏顿时心情复杂的感叹了一声:“果真是酒中家禽,沈相好口福。”
沈芝兰瞧着慕流苏像是真心欢喜这酒,又抬手替她满上一盏,眸色温润的应答道:“将军若是欢喜这酒,待会儿带一坛十里醉回去便是,想来洛家少主那边也有血玉盏,将军自然也可以一解酒馋。”
慕流苏听着这话,心中却是微微跳了跳,此时她倒是没有心思关心这酒不酒的了,听沈芝兰言语间意思,俨然是知晓自己和洛家有关系了?
她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沈芝兰,从会面到如今,一直都是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瞧着便让人看不出情愫,不过脸色如此平静,倒也不像是在打探什么话的意思,她不由笑了笑:“沈相莫不是以为洛家少主归京的时候搭了流苏一程马车,洛家少主便舍得将如此珍贵的血玉盏给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