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勋醒来时,就看到杪杪闭着眼,长长浓密的睫毛覆盖住眼睑,雪白的脸上泪痕点点,这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实意为他哭吧。
是的,也挺好的。
景勋轻声咳嗽了下,牵动了伤口,他疼得皱眉,剧烈的疼痛将他的思绪牵引回了现实。
我一定是疯了,他想。
为了桑杪杪,差点连自己的命都给丢了,真是疯了。
杪杪也醒了,她看到景勋疼得额上汗珠点点,不由急道:“很疼吗?”
景勋没有回答,杪杪自顾自道:“怎么办?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有大夫,怎么办?”
“会有人来找我们的。”景勋轻声道:“别担心。”
“可是……”
“没事的。”景勋脸色苍白:“那些人说不定还有余党,还会再找我们的,我们就呆在这,哪里都别去。”
杪杪点头,她期期艾艾道:“今天,真得谢谢殿下救了我。”
“不必客气。”
“但是,殿下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你不见了,我就四处找找,后来就在这荒郊野岭找到了。”
杪杪有些疑惑,这京城这么大,景勋是怎么在这凑巧找到自己的,而且他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带,孤身前来的呢?但她见景勋累极的样子,于是也不敢多问,而是沉默了下来。
景勋也没想多说,他闭着眼,又沉沉睡了过去,只是到了后半夜,杪杪见他脸色潮红,呼吸也有些沉重,倒像是发了热,于是过去摸了摸景勋的额头,果然他的额头滚烫。
“糟了!”杪杪喃喃自语,她焦急地左顾右盼,愣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山洞外她也不敢出去,眼瞅着景勋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嘴中喃喃念着:“母妃,母妃……”
“母妃,对不起……母妃……”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母亲说对不起?只是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杪杪细想这个问题,她急得手脚冰凉,她用手掌去探景勋额上温度时,只觉自己的手像冰块一样,而景勋的额头像火炉一样烫。
等等,冰块?杪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冬日夜里更深露重,她冻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半响后,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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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景勋醒来时,只觉鼻尖有幽幽香气传来,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怀中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未着片缕,自己也是未着片缕,一时之间,景勋都愣住了。
杪杪也醒转了过来,她正好对上景勋愣愣的眼神,一瞬间杪杪羞得满脸通红,她手忙脚乱地拿过景勋衣服扔在他脸上,然后穿起了衣服,她穿好前,景勋都没有拿下覆在脸上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吓得呆住了。
杪杪背过身,心虚道:“我穿好了,你穿吧。”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杪杪小声道:“你不要误会,昨天晚上你发了高热,我为了给你降温,才出此下策……”
忽然景勋□□了一声,杪杪忙回头:“怎么了?”
景勋胸口受伤,行动不便,他穿衣抬手时牵扯到伤口,包扎伤口的布缕又开始渗血迹,杪杪忙道:“你别动,我来吧。”
景勋衣襟大敞,昨夜杪杪给他包扎时,光线昏暗,今天清晨阳光照射进山洞,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景勋虽然清瘦,但是肌肉匀称,没有一丝赘肉,杪杪想到昨夜,不由更加面红心跳,她低着头给景勋穿衣,连抬头都不敢抬一下。
景勋看着杪杪,只觉杪杪雪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红晕,就和抹了胭脂一样好看,她的双眸灿若星辰,衣襟处露出的一截脖颈肤若凝脂,他想到昨夜的软玉温香满怀,居然莫名得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山洞里连空气都暧昧起来,此时外面忽传来阵阵脚步声,景勋正准备去抓长剑,却见杪杪一把抄起宝剑,握着剑柄对准山洞洞口,她虽然身躯有些微微颤抖,但拿剑的手却无比坚定。
这也是第一次,他被一个女人保护吧。
清晨的阳光洒在杪杪发上,她的侧脸秀丽端庄,美不胜收,景勋一时之间,竟看得呆住了。
“殿下,殿下!”
是端木寒的声音,她带着逸王府的人找了过来,杪杪见到是她,顿时如释重负,拿剑的手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