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和她不一样,露珠一直是我的亲信。”
南怀珂攸然盯住她质问:“你们兄妹相依为命,到京不久就入了宫,你何来的亲信?”
对方被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南怀珂冷哼一声起身,毫不迟疑边走边说:“婕妤毫无诚意,恕不奉陪。”
“请等一等!”颜妙琴赶紧阻止她走,又对露珠下命令要她出去,露珠起先不肯,又见自己不走南怀珂便不肯依,只能不情不愿走到门外却不离远。
“隋晓!看着她不许她离门十步之内。”
隋晓在门口应声而前,一个闪身已经拦到露珠跟前,并拿眼瞟她示意她退远。露珠仗着自己是潘家的人又哪里把别人放在眼里,因此并肯依,挺着胸就要绕开她。而隋晓又岂是好惹的,眼疾手快一把提过她的后颈拖着就往外头去。
“哎你这人!”露珠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硬生生被拖行了一段。
“别吵!”直到确定所在的位置偷听不到那边的对话,隋晓才用力将她一掼松手问:“想引人过来?”
露珠瞧她凶神恶煞,又怕自己进去南怀珂真就走了,只好狠狠瞪了一眼不再靠近。
颜妙琴问:“如今可好了?”这位美丽的宫娥脸上隐藏着一抹无奈,南怀珂瞧着她不置一词,她便只好说:“我哥哥调戏宝林被抓,你可还满意?”
“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他得罪过你,这样是替你解了恨。”
“你那位哥哥的确讨厌,但他不蠢,皇上是他的最大后台,他不会蠢到这样自掘坟墓。莫非这事出自婕妤的手笔?”
“那自然是,我说过要你相信我的诚意,这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南怀珂退后一步仔细审视面前这个女子,她为了取信于自己竟连相依为命的兄长也不放过,真不知该说她是聪明还是糊涂,心狠还是愚蠢。颜妙琴不该是这样不知所谓的女子,这样做如果对她没有好处,她绝不会轻易下手。
眼神在她身上轻轻飘过,南怀珂突然一笑,耸耸肩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这种不表态的状态显然让颜妙琴非常着急:“王妃怎么不说话?”
“千万不要同我耍小聪明。”
“这是怎么讲?”
“你哥哥带你投靠潘家和皇帝,计划的是什么?”
“这……我……”舌头突然打结,颜妙琴显然没有想好怎么回到这个问题。
南怀珂说:“他本可以有别的打算,却偏偏跟着潘家来了大齐、到了盛都,但是以你的美貌换取的金银财富能有多少呢?绵诸国这三个字早就没有昔日的荣耀,皇上宠你,对他可以赐宅赐银,但一个无权无势的妃嫔的哥哥能得到的毕竟有限。绵诸偏居大齐西北国境边缘,如果能够得到,自然于大齐布防有利。皇上想要绵诸,颜轶昭想要绵诸,彼此一拍即合,恐怕出兵之日不远。我说的对不对?”
颜妙琴震惊地看着她,已经忘了如何回答。
南怀珂道:“但是颜轶昭却在出兵之前闹出这样的风波,不管真假,绿帽子都戴到皇上头上去了皇上都没杀他,这正是最好的证明。皇上恐怕攻打小国师出无名,留他勤王,所以现在还不能杀他。”
颜妙琴终于小声道:“王妃所言,句句中的。”
“那和我就更没关系了,我根本没看见你所谓的诚意,恕我不能相信你。”
“为何?”
“经此一事他再不能随意出入后宫见你,你巴不得如此,更巴不得他早点滚回旧国好摆脱他对你的控制。这一切都是你为自己打得如意算盘,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为你们兄妹自己占尽好处的事情买账?”
颜妙琴蹙紧一对长眉,瞥了一眼门外远处的露珠,回首咬着唇,半晌急道:“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王妃的疑心病太重!”
“疑心病是保命的东西,否则王妃以为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对你,一个远道而来又与我有过龃龉的陌生人突然说要与我合作,我更不能掉以轻心赔上睿亲王府和岐国公府。你瞧,比如今天,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说话实话。”
“我哪里没有实话实说?”
南怀珂看向门口的隋晓和露珠,轻声说道:“真是奇怪,王妃身边有这样机灵的宫女却还是防不住江雪兰窃取你的盛宠。再譬如上回见面,这婢女还老老实实待在门外听命,今天明知我们密谈却堂而皇之不肯出去,难道不是因为要替人监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