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灼转头对窦氏道:“果然,果然是王氏从中作梗!不然,她们说话,为何要遣散屋里伺候的人,一定是防着我们!”
陆清灼气的小脸发白,恨不能将坏她好事的王氏生吞活剥。
方才苏瑜前脚一离了秋香园,陆清灼立刻便让碎红尾随盯梢,此时再见碎红,萧悦榕满心都是向妈妈的事。
“碎红,你同向妈妈一个屋子睡,一向又亲厚,我问你,向妈妈当真是偷了……”声音出口,萧悦榕有些哽咽不能语。
碎红当然知道,那个镯子,分明就是苏瑜给了向妈妈的。
苏瑜既是有心拉拢向妈妈,为何今日又要将其杖毙,难道真的是因为向妈妈昨日思来想去决定向太太坦白一切?
可自己呢?
今日一早,吉星既是连自己同向妈妈一起下了药,就意味着苏瑜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向妈妈的事。
为何只仗杀了向妈妈却留了她?
脑中浮光掠影,不过一个转瞬的念头,碎红登时豁然开朗。
从头到尾,苏瑜都没打算真的要拉拢向妈妈,她最一开始要拉拢的人,就是自己!
向妈妈,不过是被苏瑜利用的一个传话筒罢了!
至于仗杀向妈妈,怕是苏瑜为了威慑他们这些陆家人吧。
如此一想,那莫名其妙的一百两银票,也有了顺其自然的解释。
思绪及此,碎红不禁释然的同时,背后浸出满背的冷汗。
昨夜的事,她若不是选择沉默,此刻怕是和向妈妈一样的下场了吧!
只是,苏瑜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沉默呢?
她为何将自己当做拉拢的对象呢?
思绪浮动,碎红脑中,浮出三皇子那张英俊不凡的脸……天!难道苏瑜知道她的心思?
再一想方才苏瑜的吩咐,让她进宫那日打扮的漂亮些……
缩在袖口的手结结实实一抖,碎红回禀萧悦榕道:“向妈妈的幼子又要用药,向妈妈不好总是和太太拿银子,就动了苏小姐的心思。”
碎红话一出,萧悦榕一颗心跌倒谷底,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陆清灼看着萧悦榕枯黄的面颊,心疼的紧,“母亲,就算向妈妈偷了她的东西,也不至于就要仗杀了啊,从昨夜,她就不对劲儿,今儿在祖母这里,瞧她说的那些话,仗杀向妈妈,分明就是要威慑我们,母亲,您还犹豫什么,一定是王氏在作梗,不然,凭着她,怎么可能突然变成这样!”
陆清灼说的义愤填膺。
萧悦榕转头看向窦氏,“母亲,那件事,当真要做?”
窦氏面色阴晦,“不是我们一定要做,是她们逼我们做,你记着,莫让人顺藤摸瓜,找到我们这里来。”
萧悦榕点头,“儿媳知道。”
陆清灼听着,这才松下一口气。
第十一章 夜话
及至夜间,王氏挑灯独坐,正翻着一本陆彦蔓曾经送给她的游记看,就听到外面脚步声传来。
抬眼看去,苏恪打起帘子进来,王氏当即屏退所有侍奉之人。
“如何?”迫不及待道。
苏恪一脸凝重,“果然如瑜儿所想那般!”
纵然心头早就有了准备,可听丈夫亲口说出,王氏还是不由心头一抖,“老天,竟真是三皇子和陆家的人串通合谋?”
苏恪满目寒凉,“知人知面不知心,瞧着素日温厚,没想到,竟是存了这种龌龊的心思。”
王氏怔怔,一时间又惊又怒,不知从何说起。
苏恪褪去外衣,洗漱一番,和王氏相对而坐,重新捡起方才的话题,道:“瑜儿的担心是对的,三皇子既然起了这心思,一招不得手,必定就还有后招。”
王氏一脸惊恐,将手头的书合拢置于一旁,“那可怎么办?今儿下午,瑜儿虽是气势满满,可她到底是个才及笄的姑娘,哪知道什么凶险!我瞧着,她也就是心头怒极,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当真要……”
苏恪阻了王氏的话,道:“这个对瑜儿来说,未尝不是一个磨炼她的好机会,作为镇宁侯府的长女,她就算不被三皇子惦记,也一样会被别人惦记,不经风险就永远不会真正知道世事险恶。”
王氏脸色铁青,手指发颤,害怕的不得了,“三皇子图的,必定是夺嫡,这种事,一旦搅合进去,就是旋涡!”